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仓仓瘪了嘴,哇哇哭:“娘,我错了,不是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你不要怕,我已经不是女配身份了,我现在是吸人精气的不死生!
“你这孩子,又想说些什么。”
仓仓本是靠在床头的,这会儿扭动上身,依赖的靠在余淑怀中。
满足的忍不住叹息一声,好似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将惆怅与惶恐都叹出来。
余淑爱怜的摸着仓仓的头,似哄似劝:“娘知道,自小便拘你于山中,说再多因着体质之由也是不对的”
“娘像你这般大的时候也是到处跑,可再如何,也不能背着我们。”
“娘会劝劝爹爹,适时放你下山去看看……”
仓仓生的娇小,比之修炼众人受灵气孕养,个个身姿高大,仙人之姿。
她的苍山阁有私厨,余氏挑选的杂役。
人间五谷将她养的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娇嫩丰腴的。
只是离旁儿的修士的清逸之像相去甚远,只担一句“娇俏灵动”。
似乎明明之中注定着,这个刻画的背负着累赘的女配原也只存在于故事前传,是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生不由己,死而庸碌。
叮嘱好半响,余淑忧心忡忡的走了。
次日天大亮,仓仓才迷迷糊糊醒过来,挣扎着爬起身,挪到窗边。
“送我到宗门花费那般大的功夫吗?许久都不见你声迹了……”
算来,仓仓养伤已有七日余。
命格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仓仓有些紧张,放不下心来。
自从她接受现实,吐不出半字后这可是她唯一的战友了。
没能等到回应。
倒是门外传来叩门声,能这般肆无顾忌的这般嚣张捶门的只有一人了。
“解师弟”
人还不及她邀请,推门而入。
自顾自坐到椅上。
“师父提点我来看望你,以全同门之谊。”
少年懒散的靠着椅背,眼略是无力般只睁一半,睥睨着附着窗边之人。
见她无话,仍旧望着窗外,带着几分恶意笑着说:“想来师姐上赶着为我排忧解难,也要全了你的一片善心才是。”
“受了雷霆刑罚也如此迅速恢复了,往上数个千年也是难遇见像师弟这样皮糙肉厚的”
“不过想来也是,世间收受如此多照顾却欲置对方于死地的人却是寥寥无几的,师弟定是绝顶脸皮厚之人了,区区引天雷而已。”
少女本是侧身抱肘,此刻才懒懒转头打量着他。
语气奚落,眼中却毫无波动,就像他并不值得动怒,他与地上泥泞并无区别,虽是脏污衣裙,但她有成千上万件。
天衍宗她可算得与段竹白平齐的最恶心之人,一个虚伪清高,一个娇横胆怯。
分明是一事无成的蠢货,却还能来可怜他,真是可笑。
“细细想来,从前像那般施舍给师弟诸多宝物确实不妥,且不论师弟修为算不得精进,也发挥不了宝物的效果,再就是……”
少女缓慢而又坚定的绕过书桌朝他走来。
即便临别之前,他回头看的那一眼,分明是看到不敢置信以及铺天盖地的害怕。
然而此刻此中却什么都没有了。
解厌之有些疑惑。
他自是杀过无数魔,也杀过被魔取代的人,死里逃生之人更该对他胆战心惊才对。
而少女已然到他面前站定:“再就是我们之间并不亲厚,送那般贵重之物,师弟担不起定是心中愧疚难当。”
“怪师姐我考虑不周。”
他懒懒注视她,眼中只有讥讽,脸上是玩味好笑。
面前人还是不退不让,毫无异色。
他才兴奋的乍然一笑:“都在私库,不若师姐跟我走一趟?”手扣在椅上,缓缓敲出诡异之音。
“嘶,看来只得如此了。”仓仓想到命格,或许就是病时无法收集气运,所以它才消失了,此时当务之急该是集些气运再看。
听到解厌之主动提及,喜得无有不应承的,面色都柔和了些。
少年见到如此情形,眉眼冷却下来,不再多说,起身绕开仓仓就往窗边走去。
开了窗,穿过木墙一跃而下,准确的立在花丛上。
仓仓扶着栏杆:“你这无赖泼皮,胆敢伤我院中花草,我一定饶不了你。”
园中郁郁芬芳地,她珍惜万分,开的再好的花都未摘过一朵。
少年阴郁之色缓了半分,眉眼弯弯,外人看着只觉得是个乖巧少年。
然而脚下确实用了力的。
待到仓仓慌慌张张,跌跌撞撞瞬移到院中,一眼就看到他脚下的花朵都枯萎了。
这花圃并不算她打理,院中种植的树,能源源不断带来的生机,也福泽这院中奇花异草,它们是自己长成如今这幅模样的。
已经长了近乎十年,才守得开了大半。这脚下一片是七年才开的。
仓仓呆呆的看了许久。
良久良久,晶莹溢满眼眶,她抿着嘴,哭的惊天动地。
以往,顾忌师姐身份的威名,再如何的境况,仓仓也没在解厌之面前哭过的。
即便从前遭受他的污蔑轻视,她也爱护着这个幼时遭遇可怜的少年。
但仓仓才不管这些呢,先不论他打不打得过他,若是在这院中开打,她十年生的花统统都得没。
这苍山阁临近的阁楼多是议事殿,还有她娘的裕丰阁,已经零零散散两位长老的楼阁也是不愿的。
再不如,半山腰的内阁弟子听到她的哭声也是不错的。
凭什么这个人品性恶劣,就因着衣冠楚楚装的人模狗样,名声就能比她的好呀。
他也饱受流言才行,他可是对同门,对她动了杀心下了杀手的。
她大发善心替他开脱,受完雷霆刑罚立马就来招惹她,来糟蹋她院子。
没天理了,完全没个天理!
似乎要嚎尽心中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