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
接着他们就组成组,就前往各个灾民的卧棚查探情况了,果不其然一些个都是在床上抽搐,口吐白沫却无力□□,只能痛苦虚弱的在床上挣扎,有的被子女家眷们发现及时的,拉来巡查组刚救回、有的就在熟睡的妻儿身旁卡着唾沫,眼一瞪,脚一蹬便撒手人寰了,虽中毒之症相同,但死因却因人而异,所以死状惨烈也不尽相同。
宁静的午后就这样被搅得天昏地暗、哀嚎一片了。楚姿匆忙的对所见的一个个病人望闻问切,粗浅急救一番,就给他们一个个特别之处细微调整了急发的药方;南丘便持剑维持次序帮她稳定后方,并吩咐那些急切的家属帮忙誊录楚姿吩咐的信息,若遇到冷静讲理一点的人家,这才可亲自帮她一起誊录一些信息,以便缩短问诊的时间。
这一事简直就是突如其来,忙得楚氏上下也是应接不暇,就连着晚餐也是在薰着浓浓药味的救治点的应救棚中度过的,饭后楚姿靠坐在灶前控火熬药,南丘为她披上件披风,也顺势在她旁边坐下,誊录整理病历方子,其他人也忙得闲不下来,送的送药,制的制药,还有的在商讨中毒的缘由。
“方才从查看的那些人来看,显然是食物中毒所致,你说会是如何?”楚姿盘腿垫坐干草上,背靠柴堆,挽着南丘的胳膊,头靠在南丘肩上,面映火光的嘀咕道。
“今日他们所吃之食皆是粥米馒头包子的,然后还有汤水药饮。”南丘正襟危坐其旁侧,依旧奋笔疾书的回答道。
“哎——也不知哪个环节出了纰漏。”
“等着吧,明儿周围的井水样质也该出结果了,今日所剩之食材、人事也会继夜彻查,相信明天也会有结果了。”
“嗯——但愿吧……”
楚姿眯着眼就要在这微火的温柔空间中渐渐沉睡过去了,棚外又是一阵急切的跑步声,几个小孩子闯了进来着急的喊道:“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楚姿从迷糊中睁开眼看过去,只见棚子门口处,一群人中围着的几个满脸红痘脓包,还有个高点的大孩子背着个昏昏欲睡的小丫头片子,急的都跪在门口哭喊道:“快快救救我妹妹,她快不行了!”
“好,不着急,放下来吧。”只见那小丫头片子红痘下通红着脸蛋,喘着粗气,嘤嘤自语着,手还不停抓饶着手臂肚子等发痒的各处,一给她掀开外衣,里面素白的衣服上满是痘破的血迹。接着为了不让她在到处饶了,只得把手给绑板上,然后给她消毒退烧。
“来,小朋友,你们也来,给你们看看。”那个管事姐姐带着他们其余的孩子到火炕边问诊,“这个有多久了?”
那个稍大点的孩子边配合着检查,边回答道:“就今天,突然起的,本以为只是虫子咬得痒痒的,没想到越饶越多,阿妹身体本就不好,前一阵子又淋了雨,这下子还烧着呢。”
“那你阿妹是之前就烧着了,还是长了痘再发烧的?”
“好像是长了痘痘饶了个不行,然后昏了口吐白沫了,才发现还生病了。”
“你家就你最大?爹娘呢?”
“……被妈妈……叔叔……给咬死了……”……
“他们变成了怪物……不要我们了……啊——”
……
瞬间棚内又是朗朗一片嚎啕哭声,那些大姐姐们只得忙着安慰他们,哄着转移他们注意力。楚姿看到他们脏兮兮的手拭得眼角黑晕晕的,那刹间时光又回到了□□年前,那个北风呼啸,雷雨交加的晚上,师姐背着摔断骨头的她狂奔着,无厘头、无去处的向前冲,连一丝半刻回头看看的机会都没有,怕就那么一回头,就看见一张张笑里藏刀、阴险狡诈的嘴脸,要把他们活剥生吞了去。
那种无家可归、无人可求的危机感从未从她脑海抹去过,反而悚得她后背凉凉的,满身鸡皮疙瘩,让她神志清醒过来。正当她失落的拿着柴火在地上笔划圈圈的时候,只听见旁边的南丘叹了口气,顿了顿又更加奋力卖命的书写这那成堆的病历药方。
“南丘,我也来帮你一起整理吧,这样也好快一些完事。”边跪坐一旁又帮他研了许多墨,就边速看这些四处集来的这些病历药方,边帮他整理分类。
和着棚内噼啪作响的柴火声,棚外纷纷细雨声中,又跑来一个姑娘喊道:“婴姐不好了,大势不妙,方才巡逻,又发现有很多人染病去了,还有很多虚脱休克了!”
“什么?!”正在帮孩子们行针的婴姐傻了眼,忙把针递给身边一个人,就抽身去详明情况。
“现在还得先派些人过去,稳定一下人心,然后派些医者救治。”
“好。”管事的婴姐又转过身看看棚内的人,紧急吩咐道,“棚内留我和南丘兄、楚儿就好,你们都去吧。”
“不!婴姐,留楚儿替我整合手稿就好,我也去探探情况……” 楚姿正要起身,不想却被南丘一把扯住,等再反应过来时,南丘已经站在她面前从容发言了。
“可南丘兄,你身体虚弱,这怕是传染之症……”
“无碍,我就去探探情况,维持一下治安也是可以的。”
“嗯,那就多加保重,切勿逞强。”
“嗯……”
“诶,好姐姐,你就放一万个心,南丘兄与我是生死之交,我保证看住他。”尘湘又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一把搭在南丘的肩上,白皙玉轮上一双弯月,天真无邪。
“倒是可别让南丘兄操心才是。”
“诶,担心我就直说嘛……”
“好啦,少废话。”婴姐别过头就吩咐他们“你们快去吧,再晚了,可怕就都该绝了。”
“收到!”
众人应完火速前去,片刻不留,唯有尘湘走到门口时,又朝灶火旁的楚儿道:“楚儿妹妹……”
“咳——咳——”
一旁的南丘又示警的朝他锤了他一拳,他又捂着痛对楚儿说:“你丘哥哥,就放心交给我好了,保证平安帮你领回来。”
然后又朝屋内沉思的婴姐微微一笑就转身消失在这黑夜中了,只剩下屋内一个低头笑,一个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息的静了片刻,就边给那几个孩子们擦拭着药膏,边询问着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