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砸向涂漫漫的脸。
他的表情狰狞,脖子上起了数条青筋,像是忍无可忍,叫嚷着:“涂漫漫,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不就是自己成绩好点?整天摆着一张清高的脸,我告诉你,别人乐意捧着你,我可不惯着你!”
积攒数年的怨气犹如被撑爆的气球,在这一刻,迸发出无人知晓的埋怨。
他看着涂漫漫那张迷茫发懵的脸,怒气又被拉扯着上了一个高度。他眼眶涨满红血丝,理智不复存在:“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很得意吧,别人围着你转的时候,听到别人喊我都带着你的名字的时候,你很得意吧,报复我之后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爽啊?!”
相比于涂安乐的歇斯底里,涂漫漫如同局外人,她从地上捡起揉成一团的试卷,小心的摊开,平铺在桌面上。
等涂安乐发完疯,安静之后,她才抬起没什么情绪的眸子,声音不见一丝起伏,用了一句陈述句:“我没有。”
涂安乐被这三个字刺激,更觉得自己像是个笑话,他拳头攥起来,锤着桌面,胸口剧烈起伏:“涂漫漫!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说这句话!!!”
他双手撑着桌面,双目血红,看着涂漫漫异常平静的脸,在那双沉寂的眸子里,他看到自己发疯的模样:“在学校看见我像是看见垃圾一样,生怕自己躲不开,怎么?有我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弟弟,损伤你的颜面了?”
也不等涂漫漫开口,他自顾自道:“也是,您可是高高在上的第一名,怎么能看得起我这种没什么前途的小混混。”
涂漫漫听着字赶字的质问,一时间懵了。她在学校是躲着涂安乐,但这是她习惯,在家里对涂安乐,她也是能躲就躲。
她在人情世故这方面近乎麻木,不健康的家庭氛围,造成了她寡言少语的性格,孤僻的性格又导致她在学校没什么朋友。一系列的恶性循环下,她无可避免成为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没意识关注除自我以外的世界。
她的沉默在涂安乐眼中被解读成默认,没等她反应过来,涂安乐就扔下她跑了出去。
后来她不是没想过解释,可涂安乐像是被人揭了短的刺猬,避她如蛇蝎,以一副完全拒绝沟通的姿态,使得这个误会像是一颗大树,随着时间盘根错节,成为不可谈及的心病。
姐弟俩,一个不擅长沟通,一个拒绝沟通,好在后来达成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诡异平衡,这件事像是翻了篇,再无人谈及。
而到了高中后,平衡被再次打破,涂安乐无所不用其极摆脱的“涂漫漫弟弟”称号,再次重出江湖,重新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