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伯特·比尔利今天上课的地点在城堡的第三温室,这里的花盆里挤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植物,比第一和第二温室中的更超出想象。
当然,这些浮夸的造型也预示着其间不容小觑的危险。
在门外听完了赫伯特教授强调过的注意事项,赫奇帕奇与斯莱特林的巫师们排成两列走入第三温室。
芮娅在还未踏入温室的时候就觉察到了这里的与众不同,她将绒球球护在胸前,随着队列的人潮缓慢得朝前方挪移。
第三温室在霍格沃兹通往禁林的必经之路上,紧挨着林边的密植,顶处的玻璃天花板被一部分高耸树木遮掩着。阳光被树枝剪成细碎的水晶亮快,洒在长相怪异的植物上,斑驳中透露着超出言语之外的美感。
“大家来看看这个。”赫伯特·比尔利双手捧起一只土黄色的四边形花盆,又用眼神示意大家围到他的四周,“这是我昨晚去禁林里找到的,有谁认识吗?”
花盆上的植物只能用‘丑’这一个字来形容,明明是一种植物,却和毛毛虫十分相似——一截截肥硕的圆球堆积成黑色的长条状物,颤巍巍地抖动着。关键是花盆中立着的远不止一株,一丛挤在一起,就像是鼻涕虫开会。
并且,它们表面的皮肤皱巴巴的,挤满了略微凸起的小疙瘩,这些疙瘩里仿佛盛满了亮色的脓汁,仿佛下一刻就会喷涌而出。
芮娅不清楚在场的小巫师里是否有人患有密集恐惧症,但她多少有些不适,一个哆嗦之后,鸡皮疙瘩便爬了满身。
书里的图片看起来可没有实物这么恶心,就算魔法世界书本中的图片都会动作。
蕾蒂和往常一样举起了手,随后在赫伯特的眼神示意下回答道,“巴波块茎(Bubotuber),难以否认它丑陋且危险,但它的药用价值很高能治疗顽固的粉刺和皮疹,不可貌相,不是吗?”
“很好,赫奇帕奇加一分。”赫伯特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摆弄着手中的花盆,“这东西的原产地可不是英国,多亏了之前将它移植到禁林,我才能在温室里带你们近距离观察生长期的巴波块茎——要知道,劳动服务时处理的那些都是收割后的植物...我甚至想在温室里专门培育一些...”
“当然,我希望大家对开学第一课上的米布米宝还有印象。”赫伯特看向了他左手边那一长列学生中的第二个赫奇帕奇,“对吧,弗勒先生?”
吉米·弗勒当然没忘记那天——米布米宝喷了他满身粘稠腥臭的液体,他悄悄退后了一小步,点了点头。“当然,比尔利教授。”
“那就好...”赫伯特长叹一声,“要知道,巴波块茎可比米布米宝危险得多——这些亮晶晶的疙瘩里盛满了黄绿色的脓汁,如果在没有稀释的情况下碰到人体,就会产生疖子和难以忍受的疼痛——是的,它有很强的腐蚀性。”
“所以——那些有粉刺还爱美的女孩也得记住了,如果遇上了皮肤问题,最好还是去医疗翼找琼斯女士,或是去购买相应的魔药,而不是学了一些草药、魔药知识后便开始闭门造车。”赫伯特说着,放下了手中的巴波块茎,接着用手指关节敲了敲身前木桌的桌沿。
这是属于他的警告声,赫伯特·比尔利会以此提醒正在开小差的同学回神。
立在桌边的两排小巫师们十分配合,齐刷刷地看向赫伯特的方向。
赫伯特满意地点了点头,“鉴于你们班良好的纪律,我决定在接下来的半节课里教你们挤巴波块茎的脓液,大家看好了。”
他说完后便挥起魔杖,在桌面上变出一只银桶。银桶的桶身在他的指挥下变成透明的模样,随后他又找出一只银色的小碗、一根尖刺。
随后他将魔杖收入袖口,将右手往身后一背,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双龙皮手套出来。
“挤巴波块茎脓液,听起来十分简单,但一旦操作失误,其中的危险也不可估量。”赫伯特说着便戴上了龙皮手套,“关于龙皮手套的辨认与使用我们之前课上学过,今日就不多赘述了。”
他提起一只银桶中盛的巴波块茎放在手心,展示给两排巫师们看,“注意观察巴波块茎上的疙瘩,这些疙瘩虽然看起来密集,它们的生长排放却也有规律可寻。”
“如果要取脓液,我们先要找到一处疙瘩相对密集的突破口,”说着,赫伯特用另一只手捏起巴波块茎转了转,最终选定一处伸手一指,“就这一块了。”
芮娅一直抱着她的绒球球,所以进温室前排在了队伍的前列,现在相对而言里赫伯特更远一些,只能踮起脚勾着身子看 。
和芮娅动作相似的还有小女巫蕾蒂,她离赫伯特很近,却也表现出一股子迫切的感觉。
赫伯特将选好的那处朝着天花板,一只手托着,另一手取来尖刺,“接下来就要扎破巴波块茎的疙瘩,也是十分危险的一步。”
他将尖刺凑到了巴波块茎边,又将双手调换了一下方向,令巴波块茎朝着银碗。
“噗”的一声,尖刺扎破了巴波块茎身上的疙瘩,赫伯特却不急着将尖刺从疙瘩中取出,他反复确认着,就像是第一次挤脓汁的新手一样,将那被扎破了的疙瘩对准了银碗的中心才猛地取出尖刺,另一只手就像按-摩一样抚摸挤压着巴波块茎那如同毛毛虫一般的身躯。
脓汁淅淅沥沥地落到了碗里,却滴得很慢。
芮娅闻到一股汽油味,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小巫师因此眩晕。
“只扎破一只疙瘩,脓汁必然流的慢,但我们这时候万万不能用力去捏它,就怕巴波块茎会因此爆开,当然——”赫伯特话音一转,“如果觉得速度太慢,我们可以选择正在流脓疙瘩的不远处,继续用尖刺戳破它们,以此加快流速。”
言罢,赫伯特手上的动作顿时变得利落起来,一只圆滚滚的块茎转眼变得干瘪,银碗也随之被脓汁盈满。
“今天只是观察,下次再来温室,你们每人都需要像我今天一样完成巴波块茎的取脓汁工作,这并不难,对吗?”
小巫师们稀稀拉拉地点着头,这项工程无异于取毛毛虫的胆汁,并且更加危险。
只有蕾蒂兴冲冲地大声答了一句,“当然,我很期待下次草药课。”
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