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摇摆,这下所有人的视线一举被吸引过来,文武百官,世家公子小姐,侍卫奴仆等无一例外。
长宁无语道:“大姐,我方才只是在茶会上吃坏了肚子,这相府偌大,我不过是碰巧上了西南方的茅房罢了,做人要讲点良心啊。”这并非是她想做焦点啊,真是‘人从茅房坐,祸从天上来。’
转念一想,长宁又道:“当时我阿兄阿姊......凌月阿姊也在,莫要胡说。”这于筱筱‘鬼马’那么大只,难道我看上去就不是小巧娇人吗?长宁囧住了。
只见温家人脸上又回到当初拷问般的神色,长宁向温宸风投去一个眼神,后者目光不在这边;随后又转向温厌离,她胆胆惊惊的,又在躲避什么,这下长宁不寄希望于任何人了。因为她知道,在温家人眼中以她的秉性——虽说是往西南方去上了茅厕,她迟迟未归,谁知这期间做了什么呢?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只怕她的母亲正在愁着温家名声一事罢。
温夫人瞥眼瞧见低头的长宁,心中复杂万分,随后望向四周的宾客,心里又在叹气:这逆子真是邪门了,哪里有事往哪凑。这等运气放在斥候营地了,怕是敌军攻城前就一把火烧了那粮仓补给。如今这般解释有何用?即便宸儿离儿替她辩解,自家人总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
想着,温夫人正步上前,肃道:“给我抬起头来!诸位莫要以为我温家好欺负,幼女生平第一次离府不懂规矩,与于娘子不过是口角之争。若是害人,我楚南歌必不会轻饶,可若是有哪家想借此栽赃,我亦定不放过!”
“好大的威风!”那边传来于将军的笑吼,与温夫人战一起,将妇人顽强打掉气势全部抵挡,沉脸道:“汝儿若当真害吾儿......”那瘆人的目光扫在长宁身上,凌厉道:“吾定会将她放在蛇圈里待上几个时辰!”
于将军的目光寒冷到极点,加上那魁梧的体型,长宁措不及防后退几步,一旁的温穆林注意到轻微挪了挪位置,替她挡住半侧眸光,长宁视线全集中在于将军身上,眼眸不得已快速眨。
温夫人眸光犀利,咬牙冷道:“我楚家何时怕过。”温家寒门之出,自然震慑不到于武广这个老匹夫此下温卿麟又不在;楚家虽已折损大半,但楚家军接连收编至温家,随她戍边多年,真要打起来,她楚南歌还会怕他于武广不成!
“你——”
“看来本王确实是错过一场好戏啊,早年听说楚家世代承大将之风,连女子也是如此......今日一见,甚是有趣。”
男子声音清亮间夹杂一丝戏谑,长宁猛然回首,只见众人屈身叩拜,一旁与长宁般懵逼的娘子也被家人生生拽下。放眼望去,只见那人一身银白,体型纤细,发髻高高竖起一把碎发,刘海散乱飘扬,细长的指尖握着手里的玉扇掩面,眉眼含笑的望着她这边。庭院宽广,只有她与那男子昂然站立,长宁一眼乱了心。
是他。
温夫人暗声怒道‘行礼’,长宁没听见。温穆林将她扯下,长宁向一边倒,不可置信的看了眼温穆林,恍然低头行礼,“臣女......”
长宁犹豫一下抬头,干净的嗓音中透露出一丝疏远,缓缓道:“参见南翎王殿下。”
谢衍之眸光受触,蹙眉望向长宁的双腿,轻咬唇腹,偏过头去说道:“......起来吧。”
温卿麟与凌天是随着谢衍之一同来的,在他的身后还随着适才见过面的周棠,得到恩准后的温卿麟,连着几步就赶到温夫人面前,将她扶起。长宁是凌月扶起的,看着温穆林的表情满脸怨气,似鬼上身般。
而于将军见着南翎王到来,自是要给自己讨个公道的,可惜话未出口,谢衍之边干咳边将周棠退到跟前,哑声道:“本王身体不适,将军有话可与侄儿说。”
周棠整个人都懵了。
连看几眼长宁后,扶起正在作揖的于将军,义正言辞道:“久仰将军大名,适才我寻皇叔时从茶会经过,当时令媛还在与茶会上的娘子一同品茶,后经过桑葚田到茅房附近找了一圈,直到撞见四娘子才一同回了宴席。这一路上,四娘子并未有机会加害令媛,我可以证明。”老狐狸——周棠心中暗骂。
周棠一番话相当有说服力,更何况他后面还有南翎王坐镇,即便于武广再有心抗争到底,也只会得不偿失。场上的战况一下便明了了,可周棠素日与温穆林交好,这始终难以让于武广难咽下这口气。
长宁也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重新认识这几年日夜相伴的友人,心底难掩落寞,最后笑着摇了摇头,没去与他对峙。
***
夜间,凌府大肆宴客后,凌相也被灌醉,为了不打扰妻子与儿子休息,独自在偏厅睡下。
妇人在床塌边轻轻摇着小木床,哄孩儿入睡。
霎时,一名身手矫健的男子破窗而入,银丝长袍在油灯下隐隐发亮。谢衍之抬腿便往木椅上走去,懒懒散散的倚在上面,对着妇人哼笑一声,“记得当年你的女儿出生时,在满月宴上本王卸去你兄长的四肢作为贺礼;及笄时,本王又摘了他的脑袋给小姑娘贺岁。如今这小公子出生,你想要什么?漠北比勒月部术师比勒月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