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送来了根据副官的吩咐买回来的新衣服和日用品,副官见采买的人都回来了,这才意识到,他竟然已经和素心聊了这么长时间。他明明不是话多的人,今天怎么一聊就停不下来了?难道八爷的话唠也能传染?
“那……素心,你先歇息,我去看看佛爷的事情处里完没有。”
“好,一会见。”副官走后,素心看了看下人送过来的衣服。
样式很适合她,而且尺码大小竟然也很合适,看来吩咐下人去买衣服这位,眼力不错嘛!
一个看起来挺机灵的亲兵开着车子,素心和张启山坐在后排,一路上时不时的说上几句话,副官则是安静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很快,车子就来到了城内一处装修十分豪华的梨园。
副官下了车,分别替张启山和素心拉开车门。
黑白相间的小楼,外层挂着不少红彤彤的灯笼,朱红色的大门上悬着牌匾,上书‘梨园’两个大字。虽然关着门,但很清楚的能听到园内的锣鼓和唱戏声。
“佛爷,您来了,快请。”看门的人见是张启山到了,连忙推开了大门,满面笑容的请他们进去。
梨园内,一个风姿绰约的身影正在台上唱着一曲霸王别姬,素心和张启山找了一个没人的桌坐了下来。
素心他们刚坐下,这时一个满身铜臭的座上客,咋咋呼呼的打断了正在唱戏的二爷,而且出言不逊,十分嚣张。
“这都唱的什么啊?咿咿呀呀的,难听死了!来,给爷来段花鼓戏,爷有的是钱!”
素心瞥了那个吵吵嚷嚷和梨园格格不入的人一眼,嗤了一声:“土包子,聒噪。”
“呦呵。”那人听到素心的话,转头色眯眯的打量起了素心。
素心身着鲜红色的旗袍,旗袍上用黑绣线绣了几只黑色的蝴蝶。贴身的旗袍把她的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及腰的长发用一根红色的缎带在头顶束起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随意的散在背后。一双鞋是白底红绣纹,红线勾勒了几朵祥云。
素心虽然是一身红却不显的艳俗,鹅蛋脸带着些许婴儿肥,眉眼间的几丝清冷,衬的她整个人气质十分独特,远远看去虽不说绝色,但绝对称得上惊艳。
“姑娘,跟着一个臭当兵的多没前途,来跟着爷吧!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戴银的!”这土包子一看就是外地来的,要是长沙城的人,借他个胆子,他也不可能在张大佛爷面前这么嚣张。
副官眼神一厉,当即拔出了枪指着那人的头道:“都说了聒噪。滚!”见那人没动,副官对着那人就是一脚,然后毫不客气的补了一句道:“给我滚蛋!”
“你!”那人不敢和枪杆子叫板,只能带着人灰溜溜的往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人眼中怨毒的神色一闪而过。
贱、人!仗着傍了个当兵的,害他丢了这么大的面子!我看这个当兵的死了,你还靠什么张狂!那人取出衣兜里藏着的暗器,对着张启山就吹出了毒针。
张启山是什么样的人物?一个小小的毒针哪里能伤的到他!他微微侧头,弹起手上的一枚戒指就将毒针击落。
那人看到这一手,终于反应过来,他恐怕是踢到铁板了!他连忙招呼手下,连滚带爬的逃出了梨园。
“佛爷,对不起,是我疏忽了。”副官急忙道歉,他没想到那小人竟然背后对张启山出手,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让他永远不能离开长沙城。”张启山看了眼淡定喝茶,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素心,刚刚那一瞬间他明显感觉到了素心气息的变化,而且似乎她还说了句什么。
“是。”副官应了一声,刚想转身出去办事。
“不必麻烦。”这时,素心忽然叫住了副官。接着,开口对身边的张启山道:“佛爷,不必麻烦副官动手。这人衰神附体,三天内必定横尸街头。”
“好。”张启山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那个人招惹谁不好,非招惹这个女人?自求多福、早死早超生吧!
来梨园之前,张启山跟副官简单说了一下乾氏一族的事情。副官虽见识过凭空而来的香茗,但是他对言灵这种虚无缥缈的能力还抱有一丝不确定。不过,等他知道这位‘土包子兄’这几天经历了什么,最后是怎么没命的时候,他对言灵就再没有丝毫的怀疑了。甚至,他还在想,如果把这位‘土包子兄’这几天的事迹写成话本,那一定能火遍全长沙!
很快,戏散场了,观众陆续离开了梨园。
素心跟着张启山来到了台前,二月红从台上走了过来,笑道:“稀客啊!佛爷不是不喜欢听戏吗?今天怎么想起到我梨园来了?还有这位小姐是?”二月红的嗓音比一般男子柔和,不过他柔柔的声线中却带着一丝刚气,显得沉稳非常。
“乾素心,二爷直接叫我素心就可以了。”
“素心小姐,你好。”二月红对素心礼貌的点了点头。
“二爷,今天我来,是有事相求……”张启山切入正题,将今天的来意告诉了二月红。
可是,当张启山拿出那枚南北朝的戒指时,二爷却面露难色,眼中闪过了几分复杂,推脱他已经不碰地下的东西很多年,拒绝帮助张启山。
“我听闻二爷的夫人身体素来不太好,二爷可是因为怕有损阴德,才不愿再碰地下的东西?”素心听了半天,见张启山准备走了,这才开口问道。
“这……的确如此。”二月红最近一直在忧心,上次丫头大病一场醒来以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时不时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做些奇怪的事情,还一会哭一会笑的。他找了许多大夫给丫头看病,但是这些大夫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丫头变成这样的原因。
“二爷如果信得过我,让我去给尊夫人看看如何?”素心听副官跟她说了二爷夫人得‘疯病’的事情,那时她心中就有了一个猜测。
“如此,那就麻烦素心姑娘了。”素心是佛爷带来的人,二月红信得过佛爷,自然也信得过素心。何况,现在这种情况,他也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副官,一会护送素心回府。二爷,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张启山把那枚南北朝的戒指放在桌子上给二月红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