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别说啦......”
语文课代表拽拽姜晨的袖子,给她使眼色。
姜晨仿佛察觉不到一样,自顾自往下:“听说这次我们班语文平均分接近一百一了。”
“......”
还没到平均分的一半啊。
陆眠有些沮丧地看了眼自己满是红叉叉的卷子,想到办公室里郑德兴那句“一颗老鼠屎坏了整锅粥”,抿了下唇,悄悄将卷子塞进抽屉,心情沉重。
“也、也没这么高吧,感觉作文还是挺难的,”课代表实在是受不了这儿波涛暗涌的诡异气氛,讪讪应声,“不多说了,我后面还有试卷要发,先走了。”
语文课代表走后,姜晨忽然回头,喊了声陆眠的名字。
“你的卷子能给我看下吗?”她问。
?
陆眠塞卷子的动作进行到一半,疑惑看她:“语文?”
“不是啦,是物理,”姜晨脸上笑容依旧,说话也温温柔柔的,“不过听说你语文这回发挥失常了?”
陆眠点头。
“那可不太行啊,高考讲的是全方面发展,即使你理科好,语文也得注意。”
陆眠没回答,心想自己会不会参加高考都不一定。
而且她也不是故意考这么差惹郑德兴生气的,她尽力了,古诗词默写那她还得了满分。
“主要语文这个科目提分也不难,主要就是多读多写,培养语感,同时读写结合,建立系统的学习方法,你要是在这方面丢分就太可惜啦。”
姜晨停了下,说:“我这方面成绩还挺好的,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帮你补补,大家都是同学,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嗯?”陆眠晃过神,而后摇摇头,“不用。”
倒不是她对姜晨的教学能力有什么偏见,主要在办公室罚站的那半小时里,陆眠还是想清楚了一些事的,有些人就是不适合学语文。
比如她。
像古诗词默写这种单纯靠记忆的还行,文言文阅读理解也还勉勉强强。
到文章阅读理解,语言表达这些,她真的一窍不通。
大概是本身情感就不怎么丰富,幼时又和社会脱节太久,没在国内的语言环境下读书的缘故,她对世事缺乏体验,更难以和他人共情,无法从短短的一句话,甚至一组词里领会作者想要表达什么情感,作文更是场灾难。
陆眠扯回思绪,忽然发觉四周有些安静,姜晨脸色不太好。
可等她再想细看时,姜晨脸上又挂上了温和的笑意。
“看我这记性,光顾着说语文,我都忘记自己是来找你借物理试卷的了,”姜晨绕过刚才的话题,将发丝挽到耳后,俯身过来,“没想到你物理这么好,有空教教我呗?”
陆眠将物理试卷递给她,心思还停在她那一瞬间的情绪的转变上。
像是完美面具突然裂开了条缝,透过这道缝隙,她得以窥视到真实面目的一角。
陆眠不傻,只是不常怀疑人。
这会起了疑心,顺着个点挖下去,将那些有的没的话一串联推敲,也能将她话里的意思理解个七七八八。
绵里藏刀。
脑海中蹦出个词。
...
彭越这次考试发挥得不错,虽然还是班上垫底的那几个,但至少实现了倒数前十到十名开外的飞跃,数学还上了及格线。
正好赶上彭越生日,彭父从自己小金库里转了两百块钱,让他自己出去吃。
在一碗面都要三四十的南港,两百块也吃不了什么好的。
彭越想了下,打算晚自习下课后,叫上江沉一起去买些火锅底料,再找门口炸串店的老板开个火。
很快,晚自习下课,学生街热闹起来。
白天不知踪影的小摊贩不知从哪冒出来,挤在校门口,一眼望不到尽头。
市井长巷,热气升腾,人声鼎沸。
热闹的街景与他们这儿的沉默形成了鲜明对比。
彭越走在其中,深刻意识到今晚带江沉出门是个错误的决定。
虽然他很早就对发小冷淡的个性有所了解,但从警局回来后,这位大哥好像从内到外都完成了进化升华。
从闷葫芦,进化成了一个脾气贼臭的闷葫芦。
一天到晚板着张脸,隔着三米远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煞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失恋了。
难怪连陆眠也受不了他。
想到下午偶然在办公室撞见的场景,彭越做出一时兴起的样子道:“哎呀,感觉生日还是得多叫些人。”
“......要不,把陆眠也叫上?”他偏头望向江沉,“她这会应该还在班上。”
闻言江沉没立即回答,用余光扫过来一眼,眸光晦暗寂然。
彭越莫名从这没什么情绪的一眼看出点“闭嘴”的意味,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说:“人多也热闹些嘛,而且我们就两个人,也吃不完。”
再说了,要让他一整晚对着这座情绪不佳的冰山,他怕是得疯。
有陆眠在,这货至少会收敛点锋芒。
“吃不完就少买点。”江沉冷声说。
彭越被噎了下,眼看他抬步要走,赶忙喊住他:“等等,你知道陆眠和老于说月考后要换位置吗?”
他说完这话,好似看到江沉的身影顿了下,但下一秒,又好像只是他的错觉。
他趁热打铁:“其实我之前就想问你了,感觉陆眠最近一直在躲你。”
彭越虽然直,但在情绪感知方面还是敏锐的。
明明前些日子能感觉到陆眠在逐渐习惯江沉的存在,这几天就突然降至了冰点,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而陆眠并不是会轻易冷落人的性格。
想到这,他出声数落:“你是不是凶人小姑娘了?陆眠脾气多好啊,能让她避之不及,你可真是个人才。”
避之不及。
江沉听到这个词,垂下眼,轻嗤了声。
他做了什么,不过是一个解释,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