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面子,江慎言随手拿起个酒瓶。
“他奶奶的,都不说话是吧?都支持这个野种是吧?!我让你们支持......”
他一边骂,一边看了眼江沉身后站着的保镖,也不往前走了,将酒瓶敲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当口,直接朝陆眠扔了过来。
事发突然,在场所有人都懵了,陆眠也懵了。
她只听到了一阵破空声,接着就是一声令人心悸的闷响。
是江沉伸手把她的头护住了。
一秒两秒,酒瓶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有血顺着手臂留下来,滴在陆眠的脸上。
又被江沉擦去。
陆眠仰头和他对视,目光所及,一半是鲜红的血,一半是江沉的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都这时候了,他第一反应还是她有没被吓到。
陆眠看着这幕,气血翻涌。
她突然感觉前所未有的生气。
几乎所有见过陆眠的人都想当然觉得她脾气好到离谱,但她脾气其实不好。
温吞的表象下,是无所谓。
无所谓的另一层意思,是自负,是不可一世。
因为家世,因为外表,因为才能,她有懒得搭理所有人的资本。
所以江家这些亲戚在她面前群魔乱舞,吵作一团的时候,她没有生气,他们指着鼻子骂她不三不四的时候,她也没有生气。
但江沉不一样。
从十几岁相识,到二十几岁,他是陆眠无聊单调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有所谓。
他应该永远矜贵耀眼,无所不往。
而不是在她面前,被人砸得满身是血。
另一边,江沉确定她没被玻璃碎片砸到,才站起来,盯着江慎言,足足沉默了半分钟,而后笑了:“三叔还是这么喜欢打架。”
江慎言没想砸江沉,他想是想,不能明面上揍江沉,给他个下马威也行,才转头把目光放到他旁边那个无权无势的女人身上。
他料定江沉现在根基不稳,不会因为这女人真的和他撕破脸,没想到江沉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帮人挡了。
这会看着满身是血的江沉,也有点没底,就没发话。
他不说话,自然有亲戚来劝:“都是误会,误会,你三叔他喝醉了,他就是脾气坏了点,冲动了。”
江沉连和他们虚伪与蛇的耐心都没有了,他直接推开前来劝说的亲戚,从桌上另拿了瓶酒,反手将里面的酒液倒尽,掂了掂,走到江慎言面前。
迎上他愈发没底的眼神,江沉笑了笑。
而后毫不犹豫,手起瓶落。
玻璃四溅。
江慎言惨叫起来。
江沉没管,另外拿起个酒瓶,毫不犹豫,往他头上又是一下。
全程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站在那,浑身是血,一脸平静。
但越平静越可怕,众人眼里宛若地狱修罗,一时间鸦雀无声。
就这么一下又一下,直到江沉手边空无一物,砸无可砸,他一手拎过江慎言的脑袋,重重砸到旁边的墙上。
江慎言满头的血,疼得声嘶力竭。
疼痛在瞬间撕裂了理智,他浑身颤抖,毫无仪态地破口大骂:“你、你算个么东西!敢打我?!”
“你TM......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婊子生下来的狗杂种,你妈这辈子唯一做对的事就是和大哥上了床,要不是大侄子早死,哪有你说话的份!野种,你踏马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
骂声惊醒了江家众人。
立马就有人上来护住了江慎川,顺便指责江沉。
“这这,慎言到底是你的亲叔叔,就算他今天冲动了点......”
“是啊,怎么能为了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打你的亲叔叔呢。”
“果然,杂种就是杂种。”
江沉冷眼看着这幕,没说话。
直到陆眠站了起来。
从刚刚进来到现在,她一句话也没说,安静坐在江沉旁边,哪怕是被人扣上不三不四,上不得台面的帽子,也没生气。
“他不是没人要的杂种,”她说,“他是我的朋友。”
有人出声斥责:“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立马滚出去!”
陆眠看了那人一眼。
身后,林助淡淡道:“她叫陆眠,是陆询的孙女。”
众人怔然。
“就是之前把老宅收购了的陆氏。”林助适时补刀。
陆眠没管林助是怎么介绍她的一大串身份的,她走到江沉旁边,牵起他的手,看着仍跪在地上哀嚎不止的江慎言,一字一句地重复:“他不是你嘴里没人要的杂种,他很重要,至少对我来说。”
“你得和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