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也只能叹气,转头介绍起了崇岩寺。
崇岩寺是附近百姓取的名字,并非建于平地的寺庙,而是一座悬空寺。此处名为崇山,此庙又立于山岩之中,因此得名崇岩。
崇岩寺远离尘嚣,想要入寺,需要从寺前的石阶拾级而上。而这座寺庙的山门又叫佛门,从此处登山,就是进了佛境。
此时,祾歌就站在山门外,仰头看着石阶。
石阶上的冰雪已经被人铲了干净,有个带着黑纱的小男孩在上面跳来跳去,一个看着像乳母的妇人心急如焚,孩子却不听她的话,只是自顾自地玩闹。他手里抓着一根小木棍,口中喊着什么,从台阶上猛冲,脚下一滑,就要滚下来,祾歌立刻“哎”地大喊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接住了小顽童。
他将孩子抱起来,跟他碰了碰头,笑着责备他:“乖乖,台阶上可不兴这样玩,会摔的。”
小孩非但没有受惊,反而“咯咯”笑了起来。
乳母惊魂未定,接过孩子的连声道谢。祾歌笑吟吟地和他们道别,让出石阶,目送他们走下去。
良久,他才收回目光,轻叹一声,抬头道:“走吧,我们上山。”
崇岩寺修得是太宗时代流行的净土宗,而非当下流行的禅宗。不过恰巧这些典籍祾歌都烂熟于心,随口扯了几句《无量寿经》,将知客僧哄得恨不得引以为知己,当即决定在寺中用斋饭。
村中,燕筠青却绕着树,望雪兴叹。
可惜了,如果现在不是在赶路,她一定收些雪水烹茶喝。
同样留在程家的田祎感慨:“你们城里人真讲究,喝茶怎么还需要用雪水啊!”
“雪水口感更轻一点。”燕筠青笑着回应。她七八岁的时候也对此时发出了疑问,于是拖着燕铭收了好几坛子的雪,埋在墙根下化成水,分不同组给她父亲燕铭泡茶,让他盲尝茶味有什么不同——可怜的燕铭,为了女儿的好奇心不仅花费掉仅有的一天假期,连灌了二十多杯茶水,还被燕筠青把家里的好茶叶全部拆了一个遍,提神得当晚直接没睡着。
小姑娘给他泡的茶,与其叫茶,还不如叫“茶饭”。她直接一把一把抓着茶叶往茶壶里丢!
不过燕筠青倒是如愿以偿得到了结论:将树叶上不接触空气和叶子的中层雪置于干净坛子中埋好,半年后挖出,水质并无变质,只有坛底微微有些发粘;不同来源的水确实具有不同的口感,口感最轻的确实是雪水,而且若是初雪过后又出现了第二场雪,第二场雪的雪水口感更甘甜清冽。
至于燕铭被燕筠青拖去查资料探寻为什么雪水更好喝,以至于燕铭的懒觉计划泡汤的事,就是后话了。
田祎听得一愣一愣的,直感觉眼前冒星星,为了让自己脑袋好过一点,他强行转移了话题:“你也是官家人吗?还是他——公子的什么人?”
燕筠青调皮地眨眨眼睛:“我是他们家老夫人身边人哦!专门来盯着公子有没有交坏朋友。”
田祎跳了起来:“你说谁是坏朋友?!”
燕筠青头一扬:“我可没说你——但是我们公子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和你有交情。”
田祎急道:“怎么不能,他以前还是我带回家的呢!”
燕筠青本来觉得他不像个公子王孙,所以诈他一诈,没想到他立刻上了勾。现在她算是知道为什么幕后黑手会选他做替罪羊了。
田祎接着说:“三年前,越王之乱,你们家公子跟家人走散了,走到了我家附近,我们才认识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燕筠青于是赔上了笑脸:“哎呀,我不知道原来还有这段故事,我给你赔不是,别生气啦好不好嘛?”
田祎这才脸色回暖,又道:“你们家公子长大了好多,几年前他说话都是颠三倒四的,一紧张就会结巴,看着怪可怜的。”
燕筠青想到他的易怒,正要追问,忽然听到外面一片骚乱。不多时,有个半大孩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前两天到庵里上香那户人家,他们孩子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