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籁烟波,紫帐轻飘。
一个穿着珠片衬衫,黑色马甲的年轻女人走到了廊道中央,坐在了柔软的客座上,仔细地打量着颜诺雪。
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女生,一头长发,白色裙子,干干净净,走在街上恐怕也没人认得出来,这样一个她能知过去未来?
年轻女人睥睨的神色更多了几分。
“这位客人,请把手放在水晶球上。”她的声音很轻,很淡,仿佛微风吹过,不着痕迹。
年轻女人按照她的要求把手放到晶莹通透的紫水晶球上,嘴上却挖苦:“我听说你很厉害,怎么,能知晓过去未来,却不知道我的名字?”
颜诺雪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仿佛永远也不会有变化。
她淡淡地问:“这位客人,请问你想知道什么?”
年轻女人想了一下,答道:“没什么想知道的,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有多神奇。”
颜诺雪把白皙的手掌放到水晶球上,中指指尖与她的相触——
好冷!
年轻女人赫然缩手,吃惊地望着她!
同一刹那,颜诺雪眼前,掠过无数血腥的画面——
那个人狂躁而不安!
那个人残暴而毒辣!
她寻死!
她不甘!
她用剪刀刺入了小猫的腹部!
她不让它死!
她医治它!
她活生生地撕了它的皮!
她将它刨成肉泥!
颜诺雪像突然惊醒一般,剧烈地喘息着,满头大汗。
年轻女人有些不安,急忙问:“怎么了?”
不一会儿,颜诺雪恢复了平静,神情一如既往淡漠如水:“这位客人,请善待小动物。”
年轻女人的脸顿时变得铁青!
她的唇直哆嗦道:“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你肯定在我家里装了监控!我要告你偷窥!”
颜诺雪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她的冷静让年轻女人几乎要失去理智。她恐惧地尖叫:“你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说!”
“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魔术师能把手上的花变没了,我也能通晓古今,如此罢了。”
年轻女人听了她的话,稍微镇静了一点,半信半疑地睨着她:“你的意思是,这都是假的?”
“游戏而已,何必较真。”颜诺雪做了个“送客”的手势,示意她离开。
年轻女人本不愿离去,然而,这时候,廊道上的其中一个房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灯色昏暗。
仿佛会有什么从那个黑洞中冒出来。
大概是那个年轻女人亏心事做多了,于是迫不及待地逃离了楼阁。
下一秒,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轻纱曼舞,风吹白裳。
颜诺雪对房里的人说:“沈姨,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这时,房里面走出来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长相标致,身段修长,穿着紧身的黑衣裤,十足电影里的特工模样。她语重心长地劝说:“三小姐,这种时候,我希望你不要冒险,刚刚那个女人,戾气很重。”
“你也感觉到了?”颜诺雪轻声问。
“嗯。”被叫做“沈姨”的女人点点头。
颜诺雪刚想说些什么,远远地看见下一位客人已经来了,便对沈姨说:“你回房吧,客人来了。”
沈姨没有多说什么,缓缓地关上了房门。
如往日一样,颜诺雪今天接待了一百位客人。
这一百位客人里面,超过九成的人是问感情归属的。
爱情……对人们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她也有过爱情吗?她不知道。大姐颜舒雪告诉她,因为三年前的一场车祸,她失了忆。
问题在于,她只是失忆,不是失智,缘何大姐要将她禁锢在城堡三年?
这个答案,她可能永远不会知道。
*****
翌日清晨。
窗外,阳光明媚,白云飘飘。
颜诺雪在卧室里抱膝坐着,看着鸟儿在高空相互追逐、嬉戏、打闹,毫不厌倦。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她冷淡地说:“进来。”
沈姨拿着注满液体的针筒进来了,恭谨地说道:“三小姐,今天是打针的日子。”
颜诺雪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一切,淡淡地问:“沈姨,我好像没有问过你,如果我不打针会怎样?”
沈姨眼色一沉,极不情愿地答道:“会死。”
“是吗?那死是什么样的滋味呢?”她回头看着沈姨,生怕她说谎一般紧紧地盯着她。
沈姨镇定自若地回答道:“我不知道,三小姐,类似的问题,请你不要再问。”
颜诺雪垂眸,苍白的脸上有种莫名的忧郁。
沈姨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所以没有再说话。
门外,一个和沈姨年纪相仿的女人拎着许多袋子跑进来,她妆容俏丽,妩媚惑人,显然是个娇小姐。“小诺!我昨天逛了一天的街,给你买了很多衣服!”说话的人正是颜诺雪的二姐,颜月雪。
“二姐,这些衣服你留着自己穿吧,我这里已经够多了。”她淡淡地微笑,语气不温不火,叫人猜不透是喜欢还是讨厌。
颜月雪娇嗔一声:“小诺!你就这样跟二姐客气么?”
“那……好吧,谢谢二姐。”颜诺雪迟疑了一阵,答应了。沈姨如常把几袋衣服接过来,替她放好。
随后,沈姨小心翼翼地给她扎针。所谓的“小心翼翼”,是避免触碰到她。
因为,那会引起严重的后果。
一针既毕。
沈姨刚要退下,突然感到一阵晕眩,眼看整个人就要倒下了!
“啊——!!!”颜月雪眼看沈姨手上的针头就要扎到自己身上,吓得尖叫。
沈姨毕竟是退伍特警,身手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