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人?晏成拱手感谢县令便拂袖离开了,清晨的村庄依然万赖俱寂,不见炊烟飘起,也听不到鸡鸣狗吠,晏成转过几家农院马号,早就没了鸡鸭猪牛,这也正常毕竟荒年这些牲畜不是被卖了就是吃了,道路上也无人讨饭,大多数人闭门不出安安静静地忍受饥饿感受肠子翻搅绞紧的蠕动,沟壕里没有一具尸体,晏成蹲下伸手刨开朝湿润黏腻的泥土,不久就摸到一节指骨,接着是脚掌,然后是一具零散的尸体,尸首以及不见踪影,晏成翻过尸体正面,内脏肠子粪便一股脑全倒了出来胸腹部被刨开,不见肋骨,四刀斜切横割顺着肌肉纹路,晏成摇扇沉思,起身抬头在浓雾间见一手手提柴刀向自己走来,原来是昨天的屠户来提醒他今天来拿肉了,晏成于是跟着他来到肉铺,依旧是蚊蝇飞舞,屠户自顾自地穿上围裙说着:“今天可是新鲜的肉,相公全要吗?”他没回。“我要了。”只听一声娇媚轻唤,一个美艳妇人款款走来,她好像闻不到恶臭指着一块带着白色胶质的排骨说:“今儿可是上好的肉……上好的人肉!”说罢屠夫一甩柴刀向晏成飞去,晏成猛地在趴下,背后冷汗直冒问道:“既然是人肉,夫人又何必要呢?”那妇人二话不说一脚踢翻跪在地上的晏成说:“原来是个不会武功的脓包,阿虎把他绑了带回府中听候老爷处置。”原来这美妇人正是县令妇人,夫妻两人贪赃枉法粉饰太平,整体将饿死的人丢来这里处理,就算有人看到哪家人突然不见了也找不见尸体,于是就当失踪处理,和其他早已苦叫连天,哀鸿遍野的村子比起来这里也算是世外桃源,毕竟失踪的人的剩下财产归自己的宗族亲戚所有,大家更愿意走亲访友,说着正是难熬处更要齐心协力团结一致,看起来深情厚谊,其乐融融,不过是想霸占资产,中饱私囊罢了,那屠户自然懂得一时快乐和一世快乐的区别,晏成前脚刚走他后脚就禀告了贵妇人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府中地牢密不透风,暗无天日,墙皮脱落,乌鸦在枝头厉声狂叫不知在嘲笑谁。
角落堆摞着风干的粪便,装水的碗混着猪食一样的油渍。刺刷重重地揦在铐上手铐的男子头发凌乱,血汗相交的身上,粗刺钩破衣裳扎入皮肉,浑身是口,那妇人问道:“是谁派你来的?”见男子紧闭着眼,青紫色的嘴抿成一条线,便暗使内力一掌朝脸忽去,晏成猛吐出一口血痰,头晕脑胀说:“没人派我来,你要打就打,打死我也好!我晏成就是一介废物,学书学剑两不成,累世富贵无关痛痒,积年才学百无是处!”那妇人怒目圆瞪喝揪起他的头发喝到:“没有派你那多管闲事干什么?!”说完又是两巴掌,晏成感觉鼻尖有滚烫的血往上涌,额头火烧一样烫。那妇人皱眉看了一眼对屠夫说:“挑了他的脚筋。”晏成依然一动不动地挂在处刑架上了,好像早就死了。那屠夫长满厚茧的手摸索着位置,用尖刀划破皮肤,小腿上滚出血珠当作记号,随后换了把细如柳叶的小刀插入脚筋,慢慢一点一点挑起割断,慢条斯理只为延长痛苦。登时晏成胸中涌起怒浪般的悲愤,疼痛像蚂蚁蚕食一样蔓延全身却没有泪水只放声大笑,这污浊的世间已容不下一个白点…从此我晏弃鸿真成废人了。
“等等,这小子看着眼熟啊。”夫人走进一瞧惊呼到:“啊呀!可不是那个女魔头的相好吗?!今儿个可算逮着她把柄了,这小贱人!今日就送你们这对亡命鸳鸯一程!”晏成心中大骇喊道:“你现在就杀了我!杀了我啊!”怒吼随即又变成苦苦哀嚎。
说罢让那屠夫扛着晏成来到正厅又丢垃圾一样摆放在正厅中央,她挥挥手让他把阮兆安连同县令一同请来,晏成趴跪在地上用手臂支起身子,仰视着飞奔跑来大惊失色的少女嘴角挂起一丝苦笑,阮兆安一把抱住眼前这狼狈不堪的血人惊呼到:“晏郎,你怎么了?!”
“你武功好,快逃,别观我了,他们把我脚筋挑断,带着我一个废人就是累赘……啊!”晏成突然浑身抽搐,口吐鲜血,眼白上翻,气息紊乱地像狗一样疯狂喘气,骨节分明的青白手指死死钩住阮兆安伸来的手臂,他嘴里下意识念到:“我的药,我的药……”阮兆安眉头扭窜在一起说道:“晏郎你说什么呀,你抓疼我了。”心下大骇想到那日果真没看错,他确实不会武功但内力深厚湍流不息如海河恐怕与如今的武林第一人也难分伯仲!当下气息紊乱,强劲的内力狂突猛窜如脱笼猛虎不加以引导必定走火入魔,堵塞经脉爆体而亡!阮兆安用双手抓他腰侧,想带他引气,晏成一下反手掐其脖子又突然猛地推开她,松开的手臂上留下五个黑洞洞的深坑。那妇人见状奇怪想着:这脓包又搞什么幺蛾子,左掌迅疾地朝他天灵盖劈去,哪知嗖的一下被他捉住,那妇人吓得魂飞魄散又用右肘箍住晏成脖颈封喉,哪知他右手抓其右臂,向左拧,同时拉其右肘,左手向下扭其腕。夫人感觉右臂几乎要被扭断,县令闻声赶来,见女魔头阮兆安满头虚汗坐在地上呆若木鸡,自己夫人被人钳制痛不欲生,立马抽出腰际九节银鞭向其右臂甩去,晏成果然抛开女人抓住鞭尾,与持鞭人对峙起来,那县令心有余悸,想不到这文弱书生的内力如此雄厚非自己能敌,招式没有一点门道全靠蛮力就如此强劲,恍铛一声银鞭滞空如响蛇狂舞一般飞过半个大厅落入晏成手中,后者又像倾泄愤怒一般怒吼,毫无章法地疯狂抽打他看到的一切,那屠夫突然惨叫一声,原来鞭子缠绕卸下正想落荒而逃的屠夫的手臂,而晏成胸中好像有一块巨石堵着难以呼吸,涨得满脸紫红,气血上涌,慌乱间木器花瓶都稀烂粉碎一地,一片狼藉。
“再不调息这位兄弟就要爆体而亡了。”那县令抚着胡子说道:“而我等小溪小流何德何能引流山川大河呢?请大人节哀。”
突然屋顶哄得一声破开一个大洞跳下一个衣衫褴褛污手垢面的疯癫乞丐大笑道:“好啊!你这个狗官大摆宴席不叫老夫,今天我非砸你招牌不可!”那乞丐虽臃肿肥胖却灵活敏捷躲开晏成数鞭,鞭子突然向下扫乞丐膝盖,那乞丐抖出八步捉蝉飞步登柱上梁,顺手摸走藏在房梁上的碎银口中念到:“可惜可惜……”随后以指为剑,气势凌人,从天而降直点晏成百会穴,后者又吐一口鲜血倒地不起,阮兆安见状扑过去抱起晏成,那乞丐摸出药丸对她说:“等他醒来你便让他服下这药丸,教他一二调整内力的功法,如此深厚的内功老夫也是望尘莫及,不过这内力杀气腾腾又暗带凶气,老夫惜才,不会害你,这药丸也不过解一时之需,给你指条明路也算积德,吞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