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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娶妻(1 / 2)

雍州,扶风郡。

今日郡中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男女老少皆虔诚地朝着远处的青山叩首,有的人嘴里还念叨着:“山神大人娶妻,是好日子啊!”

外界人声鼎沸,而众人口中的新嫁娘陆时微正孤零零地站在山顶厅堂的中央,已然等了许久,仍不见山神。

这座山高耸入云,道路崎岖难行,形如悬梯,她自清晨一人独行五个时辰,终在傍晚到达积雪不化的山巅。

室内只有四角点着烛火,昏暗得很。又因头冠上华美繁复的珠帘遮挡了视线,陆时微不太能看清其余陈设,只觉这间屋子很宽敞。

奇怪的是房屋正中立着一面巨大的白色屏风,硬生生隔绝成两块区域。

正踌躇间,听不出喜怒的问句忽然入耳,是清冷的男子嗓音:“你是妖族?还是只鸟?”

陆时微暗暗吃惊,对方竟能一眼看破自己的真身,可见灵力远超自己。

抬眼望去,屏风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颀长人影,静静地站立着,似乎是在耐心地等她回答。

“大人真是好眼力。更准确的来说,我其实是只精怪,雉鸡精。”陆时微解释得无比诚恳,她平生最厌烦别人提起她的身份,此时也不敢发怒。

可那人还不罢休,嘴像淬了毒一样,字字尖锐地嘲讽:“小小精怪都能送上山了?如今这人选标准定得可真低。”

陆时微是对自己的身份有微词,过往凭着发奋修炼,成为同辈中的佼佼者让她尚能自我开解。如今又生变故,灵力大不如前,又被提起这一茬,自然心里不痛快。

她面上不显,心里已经把对方骂得狗血淋头,深吸一口气后,反倒是挤出一个笑来:“能被选为山神大人的新娘,是莫大的荣幸。我既能被选中,定是因为我也有些优点。”

“是吗?”一个身着朱红色衣袍的高挑男子从屏风后缓缓走出,竟三两步就移到了跟前。

陆时微这才看清他的长相,眉目舒朗,瞳孔是深邃的墨黑色,薄薄的唇紧抿着,是一张极清俊的面容。

陆时微不自觉地盯着男子失神,蓦地听到一声轻笑,男子抬手半撩起遮住她大半面容的珠帘,认真地看了看,又摇摇头,语调坚定地说:“你没有。”

怎会没有优点!难不成是在说她其貌不扬?陆时微更是气闷,她知道自己生得还算不错,这男人恐怕是幽居深山太久,都没有审美了。

但她很快摒弃了小小的愤怒,还是此行的目的更重要。

她慢条斯理地询问:“我听闻山神娶妻是二十年一回,在扶风郡流传已有约三百年了。可是后来就再也没人见过那十几个新娘了,她们是成为祭品了吗?莫非这不是娶妻,而是百姓借此以活人祭拜?”

“嗯?你是哪个门派来调查我的?”男子有些诧异地扬扬眉,既而不以为意地回答:“是啊,说不定她们都被我吃了呢。”

陆时微上前一步,扬声道:“如果只是观您的气息,我会相信。但我来扶风郡两日,见百姓都是心悦诚服,生活安定和乐,我想这地方对您十分重要,应是不会对她们痛下杀手的。”

此话一出,她自己都紧张起来,这完全都是她的猜测,那些新娘究竟如何,与她将会面临怎样的境况息息相关,她必须冒险直言得到些信息。

男子在听到“气息”的时候,突兀地扭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如深潭的眼里分明是有着探究和疑惑。他果然发问:“你看到了什么样的气息?”

“周身不见灵光,死气重重。不是山神,是鬼才对。”陆时微觉得他这个问题实在奇怪,即使她和对方灵力相差甚多,分辨是神还是鬼不是件太难的事情,毕竟死气是最难掩盖的。

所谓山神,不过是个幌子。一只山鬼占据一方修炼,不知是如何聆听百姓心愿,护佑城池平安的。

“眼力可真不错啊......你和她们都不一样,她们是人罢了,吃了也无济于事。你虽灵力低微,聊胜于无吧。”

男子的眼睛里并没有杀意,甚至带着些许笑意。他似是觉得十分有趣般走近,陆时微心中警铃大作,匆匆后退几步。

忽有数根异常粗壮的藤蔓自地下生出,如影随形般伸长,向陆时微席卷而来。她立刻召出剑,脚尖点地,向门口飞掠而去。

甫一靠近门口,有铺天盖地的藤蔓从土壤下野蛮生出,合围成一个巨大的牢笼,其中几根牢牢地锁住了陆时微的双腿,她拼命地用剑去砍,幻出火焰燃烧,藤蔓却纹丝不动,反倒是越挣扎就锁得越紧,几乎无法直立。

男子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说:“灵力可真是不怎么样啊。”

说话间他手指在虚空中点了点,一节细细的枝条毒蛇般缠绕住陆时微的脖颈,只要稍稍用些力,她就会身首分离。

大难临头,呼吸瞬间急促起来。陆时微不敢再试探,疾呼一声:“且慢!”

她迅捷地从怀里掏出一块镜子碎片来,手指一点,将镜面照向男子,他下意识地闪避的同时,枝条也随主人的警惕而缠得更紧。

陆时微愈发焦急,断断续续地喊道:“我不是要杀你!镜上有内容,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男子看向镜面,其上是一红衣女子,面容有些模糊,站在滚滚流水边,微仰着头,看起来是在向远处眺望。

全身的藤蔓枝条都卸了力,男子旋风般冲过来,劈手夺过镜子,双手捧住,指尖不住地颤抖着,以至陆时微不住地忧心这镜子会不会摔得更碎。

“是她,这是她!”不过须臾,男子竟是已经泪流满面。

陆时微看得心惊肉跳,这男人一晚上都看不出悲喜,偶尔露出的笑容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如今只是看见一道模糊成这样的影子就悲痛欲绝,属实惊人。

她自觉看到了绝不该看的画面,正想偏过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时,男子已经迫切地抬头盯着她,眼里是一片清明,厉声问:“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从哪里得到这镜子?”

“这个东西是我偶然得到的,我知道你一定很关心这个人的下落,所以我才借机来找你。至于这是哪里,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

陆时微早就精疲力尽,这一日分外劳累,她干脆把一地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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