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 好吧,看来这事还有的磨。 赵老爹重新把手抄回袖子里,准备继续看热闹。 谁知那封老夫人却摇头笑道:“既然你和我那侄女是一家人,这块地卖给你们家,也不算是给了外人。” 傅栓松了口气,王成却急了,“祖母,来之前您可不是这样说的呀。” 却原来,这王成最近迷上了月华楼的一个姑娘。 月华楼是青楼,和寻常妓馆不一样。他迷恋的那个姑娘虽然不是清官人,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成为入幕之宾的。 那姑娘都爱慕者不止一个,人家姑娘肯定是要从中选择一个最有才华的出来。 因此,王成若是想要踏进那姑娘的屋子,首先就得花大价钱,买上几首能拿得出手的诗词。 有了诗词之后,才能和其他竞争者一起,隔着帘子和姑娘打茶围,也就是喝茶聊天。 在这个过程中,人家姑娘也会观察这些客人都言行举止。 为了给人家姑娘留下个好印象,对伺候在侧底丫鬟小厮们,打赏得豪爽吧? 零零碎碎算下来,需要的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王成左拼右凑都凑不齐,这才把主意打在了家里那几百亩地上。 昨天拿了定金之后,王成回家的途中,捡到一支金簪子。 他这人虽然混账,但也不是半点好处都没有。 就比如:拾金不昧。 因害怕失主找不到金簪子着急,他就放弃了去月华楼消费,在原处等待失主。 等的时候,他觉得无聊,就拿着金簪子观察起来。 只见那金簪子的头上镌刻着铭文,正是“仪宾府造”的字样。 他不禁心生疑窦:这不是我们家祖上的东西吗? 却原来,王成的祖父,乃是前朝郡主的仪宾。前朝覆灭之后,祖父就抛家舍业,隐姓埋名在通衢定居下来。 家里原本的产业肯定是都没有了,只有通衢这边的一些土地,因着不明原因,不为外人所知。 难不成,这根簪子是被乱军抢走,又流落到了不知道什么人手上吗? 可也不对呀。 金簪子虽然好看,但若要长久保持鲜亮,就得定期到金铺去炸一炸。 似这等前朝字样的印记,不管是落到哪个主人手里,炸的时候都会顺便抹去吧。 这根簪子闪亮如新,明显是刚炸过不久的,印记却还在。 正在他疑惑之时,有个老婆婆走过来,问他有没有看见一根海棠样式的金簪子。 王成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这根,正是海棠样式的。 他就把那根簪子还给了老婆婆,老婆婆连连道谢,“其实簪子也不值什么,只这簪子乃是先夫赠予的遗物,老身实在是舍不得。” “先夫?”王成奇道,“你说的可是王仪宾?” “正是。”那老婆婆珍视地摸着簪子,再次向他表示感谢,“年轻人,真是太谢谢你了。若不然,老身连怀念先夫的寄托都没有了。” 见她不似作假,王成才道:“实不相瞒,前朝王仪宾,正是我的祖父呀。” 那老婆婆惊讶地看着他,“你是王仪宾的孙子?” 王成点了点头,“正是。” 那老婆婆打量了他一番,蹙眉问道:“你怎么落魄成这样了?” “这……”面对长辈的质问,王成脸上露出了羞愧之色。 他把那老婆婆请回了自己家里,又把妻子叫出来拜见后祖母,夫妻二人都将她当成长辈敬重。 老婆婆看见王成的妻子也是衣衫邋遢,蓬头垢面,仍见秀丽的眉峰不禁越皱越紧。 “哎~”她叹息了一声,忍不住说道,“家里穷困也就罢了,毕竟英雄也有潦倒之时。 只是老身看你们两个,却半点都不以为耻,更不知勤劳为何为,何时才能再复祖上荣光呢?” 这老婆婆就是封老夫人,也是个狐仙。 王成的祖父能被狐仙看上并委身,可见也是个风流倜傥的一时俊杰。 想想当年的丈夫,再看看王成这个孙子,其中的落差真就是王权富贵变王富贵,虽然都是王字辈的,意境却差了不知道几个等级。 王成夫妇都很羞愧。 不过,王妻终于见到一个长辈,可不得好好诉诉苦? 当下她就把王成迷恋月华楼一个花魁,为了和那花魁春风一度,要卖家里土地的事都说了出来。 王成想要阻拦,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封老夫人这位祖母只是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就把他镇得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只能垂着脑袋,听妻子揭他的短。 听完王妻的抱怨,封老夫人道:“别的尤可,土地却是一个家族的根基,你怎么能想着把地给卖了呢?” 但定金都已经收了,当务之急,是想想怎么补救,再怎么责怪王成,也是没有用的。 封老夫人对傅栓说的都是实话,通衢县这一块地,的确是当年她与王仪宾情浓时,对方替她置办下的产业,让她用来安身立命的。 只是后来前朝覆灭,王仪宾带着家人好不容易逃出命来,身上带的财产少得可怜。 封老夫人就把通衢的产业又送给了王仪宾,给他们一家做嚼用。 这块地在他们来手上转了两圈,对于封老夫人来说,可不就是意义重大? 不过,在得知傅栓是傅玉衡的堂弟之后,封老夫人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当然了,其中的原因肯定不是像她说的那样,觉得封三娘和傅玉衡是金兰兄妹,那块地在傅家和在王家没有区别。 所以,当老实的傅栓对她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