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权衡利弊,便是圣人也不能免俗。 见她答应了,史君心里终于松快了几分,和颜悦色地说:“一家子上上下下都要你操持,别累着了,快去休息吧。” 张夫人作出受宠若惊状,谢恩后便告退了。 等她走了后,史君才叹了一声,对贾代善道:“幸好家里还有老大媳妇管着,如若不然,我就算是有心跟着你出去,家里这一摊子事,也缠得我脱不开身。” 贾代善心说:就这你早些年,还对赦儿媳妇横挑鼻子竖挑眼呢。 不过这种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绝对不会傻乎乎地当着老妻的面说出来,除非他晚上不想吃饭了。 贾代善道:“他是媳嫂,又是府里的当家主母,里里外外的事,理应多操心几分。” 史君道:“她也不容易,好在赦儿肯听她的劝。” 早些年的时候,她不满张夫人拿捏大儿子。 但如今见了贾政的做派,她才恍然惊觉:赦儿对张氏并不是怕,而是敬重,把人放在心里敬重。 虽然贾政是她的亲儿子,但他对妻子的凉薄,史君这个做亲娘的,也不禁心下戚戚。 ===== 张夫人了荣禧堂后,就让人拿了贾赦的名帖,给寿宁侯府送去了。 她心里很清楚,史君嘴里说等贾赦来再送帖子,并不是真的让她等贾赦来再行动。 只是因家里的名帖名义上都是属于男主人的,女主人就算要用,最好也别直白地说出来。 大约又过了半个多时辰,便有人通报说贾赦来了。 张夫人起身迎了出来,一边替他脱官服,一边道:“老爷和老已经来了,等会儿你换了衣裳便去请个安,顺便告诉他们,给傅家的帖子已经送过去了。” “帖子,什么帖子?”贾赦结果小丫头递过来的湿面巾,用力擦了擦脸上的灰尘,顺扔了铜盆里。 张夫人道:“我不是早说过了吗,等老来,必然是要请高人来做法的。咱们相熟的人家,也只有五郎和薰儿他们认识的高人多。” 贾赦皱了皱眉,“我早说过了,这事来的蹊跷,早该请高人来看看。” 张夫人不高兴了,“你是怪我不够周全了?” “当然不是。”贾赦的求生欲瞬上线,“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这不是觉得老二不上心了嘛。” 这倒是贾赦的心里话。 要是他媳妇遭遇了这种事,他才不管什么脸面不脸面呢,直接就托关系花钱请了人来了。 面子丢了还可再挣来,若是媳妇有个两短,这个家也就散了一半了。 张夫人扑哧一笑,似嗔非嗔地白了他一眼,“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别再夸了。赶紧想想,明天见了五郎该怎么说吧。” “怎么说?当然是实话实说了。” 他和傅玉衡相交初,彼此便十分坦荡,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若是因家事,便扭扭捏捏拐弯抹角的,反而伤了彼此的感。 张夫人道:“你明白就好。” 她又想了想,补充道:“公主有孕在身,按理说,这种晦气事不该去他家打扰。 只是事急从权,总不能因礼而废事。咱们须得好好准备一份拜礼,弥补几分心愧疚才是。” 这倒是正理,贾赦便也跟他一起想。 片刻后,他一拍脑门,欢喜道:“有了!上次休沐,琉璃厂的张老板请我去掌眼,我在他那里看到了一套玉石摆件。 玉这东西最是养人,那套摆件又是东西,绝对不是从某个陵墓里盗出来的,倒也不怕沾染了凶煞气,消磨了玉的灵性。” 张夫人闻言,也是眼睛一亮,推了推他的胳膊催促道:“那你还等什么?趁如今天没黑,人家没打烊,快拿钱把那玉器给请来呀。” 贾赦点了点头,抬步就走,走到门口却又想起来什么,扭身对张夫人道:“事急从权,我不能及时去给老爷和老请安了。你派个人去说一声,让二老莫要等我。” 不管怎么说,贾赦还是有几份愚孝在身上的。 张夫人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这还用你说?快放心去吧。老爷和老那里,然有我呢。” 贾赦这才放心离去,林孝家的扶着张夫人,笑道:“咱们老爷这份孝心,倒是几十年如一日。” 听人夸丈夫,张夫人略有些得意,“人生在世,总要有些优点在身上。老爷虽无经世才,但对君主忠诚,对父母孝顺,已经超过天下大部分人了。” 这……就有点夸张了。 林孝家的虽然觉得她的滤镜有点厚,但贾赦忠君仁孝这一点,却是无可指摘的。 她便也点了点头,满脸赞同地附和,“说得是。说句托大的话,若是我家那小子有老爷一半的孝顺,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虽然觉得张夫人对贾赦的滤镜有点厚,但林孝家的说这句话,却是真心实意的。 毕竟,哪个父母不喜欢愚孝的儿子? 张夫人又把林孝家的儿子夸了一通,便让她去荣庆堂,见老爷和老,把大老爷的行踪据实告。 贾代善和史君见贾赦愿意了二房的事如此奔波,是感到老怀大慰。 一只偏宠子的贾代善颇得意,对老妻炫耀道:“你总说我偏心赦儿,如今可知道赦儿的好了吧?” 想想偏心的贾政,再看看贾赦如今的行径,史君颇觉得没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