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犹豫了片刻,哄道:“蓉儿,你跟着太太玩好不好?” 贾蓉看了看床的两个胖娃娃,咬着拇指点了点头,“跟太太玩。” “那蓉儿就暂且放在婶子这里了,我到那边看看。” 张夫人知道她心里急,也没再留她,让袁湘顺送她出了。 过了半晌,袁湘又回来了,不解地问:“珍大嫂子这是怎么了?突然就要给那孩子捐款。” 张夫人叹道:“她心里难受,就随她吧。反东府也不差那千儿八百两银子。” 东府里有贾敬坐镇,贾珍纵然好美色,也只敢在家里胡闹,花不了几个钱。 孙氏自嫁入宁国府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不但要管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还要应付吴氏这个既糊涂又难缠的婆婆,过的什么日子,可想知。 虽然公爹贾敬比较明理,也愿给她撑腰,但贾珍不着调,她还能次次都找公爹告自己丈夫的状不成? 到最后,终究还得是孙氏独自抗下了所有,弄得肝郁结,体日渐沉屙。 袁湘也跟着叹息了两声,拿了张夫人写好的帖子,又等着孙氏差人把银子送来,亲自压着车,往寿宁侯府了。 ===== 忽然接到一笔援助,又是银票又是糕点的,徒南薰颇有哭笑不得。 “这是你们家今儿一天收的?” “是呢。”袁湘道,“这么多让我们自己吃,得吃到什么时候?索性就送给那孩子甜甜嘴吧。” “那这银票……” “这是我们东府珍大嫂子的心,还请公主务必要收下,就当是让珍大嫂子安心了。” 看她神情,徒南薰就有猜测:莫非是这位珍大奶奶要不好了? 不过她也没傻乎乎地问出来,只是兴高采烈地:“那敢情好,学校里的老师商量着给孩子们做衣裳呢。这五百两银子好拿到布庄,请几个好裁缝给孩子们量体裁衣。” 既然人家点名是要资助那孩子的,就得让人知道这钱要花在哪里。 这样一来,掏钱的人才会心里安稳,觉得自己钱花得值,好事做在了实处。 等送袁湘出时,徒南薰特让人拿了几罐花茶,“这花茶都是孩子们利用课余时间,跟着老师摘的花。你带回,全当是孩子们的一片心。” 这年,找来搞援助的也不少,每次徒南薰都会用孩子们参与制作的东西作为回礼。 有时候是花茶,有时候是荞麦的枕头,有时候是野菊花的抱枕…… 等到第二天,袁湘特带着两罐玫瑰茶,到东府探望孙氏。 玫瑰清肝顺,倒是和孙氏的病对症。 着昨日的操劳,孙氏就有不好,袁湘过的时候,她在床躺着呢。 “我这子骨也不争,不能起迎接你。”孙氏满脸歉,但看见袁湘来了,还是透出一股喜来。 见她粉黛不施,小脸蜡黄,袁湘吓了一跳,“嫂子,一天不见,你怎么就成这样了?” 孙氏也没瞒她,“来,坐这里吧。我昨天见你的时候,脸有脂粉盖着,你哪里看得出来?” “怎么就这么严了?”袁湘有伤感,赶紧把那两罐玫瑰茶拿来,“嫂子你看,这做玫瑰茶的花,都是那孩子们一起采的,公主让我给你带两罐尝尝。 还有那五百两银子,公主了,明儿就让人送到布庄,找好裁缝,给孩子们统一裁新衣裳。 那孩子都得了你的好,心里念着你呢。你可得快点好起来,再庄子看看他们,让他们知道,给他们做衣裳的是谁呀。” 孙氏虚弱地笑了笑,摇头道:“我这破子,是动不了了。只要孩子们穿了新衣裳高兴,就是我的功德了。” 她转头吩咐丫鬟,“把这花茶泡,请你们瑚大奶奶和我一起尝尝孩子们的心。” 见她不愿多谈,袁湘也只好三缄其口,喝着玫瑰花茶,配着她高兴的事。 “老太爷和老太太昨晚就叫人收拾了东西,今天一大早就套车走了。可见对万年县是归心似箭。”袁湘羡慕二老的洒脱,也觉得有好笑。 莫她羡慕了,孙氏比她更羡慕。 两人虽是妯娌,但丈夫的品性天差地别。孙氏内心的压抑远比常人要多。 “老太太能想得开,多好。” 若是她婆婆吴氏也能这么想得开,她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袁湘劝道:“别人想不开,咱们自己要想开呀。嫂子日常就过自己的日子,珍大哥哥要闹,随他自己闹吧,你一概别管。” 孙氏苦笑,“道理我也会,但真轮到了我自己,又哪那么容易想得开?” 今有公爹贾敬在,贾珍多少有个顾忌。 但贾敬年岁不小,终究是要走在他们前面的。 到那个时候,整个家里就贾珍最大。若再有婆婆吴氏寿,她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为她心里太明白了,把什么都想透了,袁湘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