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白鸟澄音重复道。
“什么!”电话那边的影山飞雄似乎是惊讶到站了起来,他的声音有诡异的停顿,接着略带紧张地回答道,“……可是我不在家。”
澄音似乎猜到了什么:“那你在什么地方?”
影山飞雄:“我在外面练球。”
白鸟澄音:“……你是笨蛋吗?要不要我帮你数数现在离白鸟泽升学考还剩几天?难得休息日不用参加学校的补习,你居然拿去练球?”
“我带了资料出来的,休息的时候可以复习。”影山飞雄为自己辩解,“一个人坐着的话,知识点怎么都看不进去,还不如动起来。”
白鸟澄音扶额——她早知道影山飞雄是个什么品种的笨蛋,但没想到他简直是无知无畏。
“现在,马上,速度给我回家。”白鸟澄音用低沉的声音说,“我给你搞来了白鸟泽历代的升学模拟测试卷……美羽姐在家吗?”
“不在。”影山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伴随着浅浅的、急促的呼吸,白鸟澄音可以想象出他匆忙把所有东西塞进包里的模样,“钥匙备份在老地方,你可以先进去。”
白鸟澄音挂了电话,熟练地绕到大门围栏的一侧,在一块残缺的砖石低下找到了备份钥匙。打开门,房子里没有人,光线有些昏暗。她站在玄关后“啪”地一声打开客厅的灯光,默默环视一圈。
影山家和三年前她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白鸟澄音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想给自己倒杯水,扭头一瞥见冰箱门上粘着的冰箱贴——还是她以前送的那些,都还没用完。
冰箱贴下面压着一张便签纸,上面是美羽姐姐的字迹。
“给你留了几个焦糖布丁,记得这两天吃完。”
留言日期大概是两天前。
她总觉得飞雄是没看见这个便利贴……
果然,打开冰箱的第二层,里面静静躺着四个焦糖布丁。
白鸟澄音拿出来一个看了眼保质期,笑着哼了声“safe~”,然后从橱柜里拿出勺子来。
她在客厅沙发前坐下,慢条斯理地用勺子舀布丁吃。布丁杯壁都被她刮干净了,影山飞雄还是没回来。
他到底是跑到多远的地方练球了?
白鸟澄音眯了眯眼,窝在沙发上,忽然脑袋开始一下一下地朝前打摆子。
……困。
好困。
要困死了。
一股突如其来的睡意侵袭了她。
咦,只是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而已,以前也不是没经历过这种行程,至于累成这样吗?
她隐隐察觉到了某种异常,但还是承受不住睡神的召唤,很快将那一丝丝异常抛在脑后,脖子一歪,陷在了柔软的沙发里。
……
…………
人会在梦里度过十年吗?
白鸟澄音一度怀疑转生后的生活本质是一场梦。
所以她随心所欲,肆意妄为,不去思考未来,只为今天不留下遗憾。
决定从俄罗斯回来也是因为这个。
一方面是她的学习已经告一段落,另一方面是她有种强烈的直觉,直觉呼唤她在这个时间点回到宫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等待她。她曾经猜想过,那或许是好运,又或许是厄运,但她没想到会是这种——
老天爷多给了她几段人生记忆。
嗯,从她转生开始,到现在差不多过了十年。而她现在脑海中多出的记忆,是在现实中不存在的一些“十年”。在那些“十年”里,她同样作为白鸟澄音活着,但人生履历和现在的多多少少有些不一样,社交圈也不同。
那些记忆可以算作是平行时空……?if剧情……?
差点把她cpu给干烧了!!
其实,如果光是记忆的话,到也没什么坏处。问题是那些记忆还有一个微妙的关键点——
她交了不同的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おさななじみ”,俗称幼驯染,常年在一些恋爱轻喜剧里不敌天降系角色而沦为败犬的存在——不不不,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在那些记忆里她白鸟澄音仿佛中了降头一样,非常热衷于和自己的幼驯染发展出一些不纯洁的关系——
这些幼驯染关系当中,有些正处于“恋人未满”的暧昧状态,有互相倾心但就是撑死了要听对方先告白的战争状态,有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黏在一起的热恋状态,甚至还有跳过热恋准备直接进入新婚期的狂野状态——
白鸟澄音一边梳理那些记忆,一边叹为观止,然后越梳理脸上的表情就越微妙。
……为什么这些家伙都在打排球啊?
她的表情扭曲了一瞬:这算什么?排球之神的诅咒吗?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她“嗷呜”一声跌下沙发,在地面上翻滚。地面的空间狭窄,但能给她带来异样的安全感。
忽然,“啪嗒”一声,似乎是背包落地的声音。几声脚步之后,白鸟澄音感受到地板忽然震动一下,随后她的脑袋就被什么温热的东西箍住了。
“喂,没事吧?”
她仰头,隔着几缕碎发,看见了低头望着她的影山飞雄。影山微微皱着眉,那双深色的眼睛雪亮,已经脱去不少稚气开始显现出棱角的脸部轮廓透出一种锐利感。
“飞……雄?”
“嗯。”对方低低应了一声。
不知怎么的,白鸟澄音居然在这一声嗯里听出了某种委屈。
“你干嘛在地上滚来滚去?”影山飞雄问,“笨蛋一样。”
“哈?”白鸟澄音顿时竖起眉毛,“笨蛋说谁?”
“笨蛋说你。”
“嗯,正在说我的飞雄的确是个笨蛋。”
“……”
影山飞雄愣了愣,脸上浮现出短暂的迷茫。等他终于捋清其中的逻辑,意识到自己又被白鸟澄音带进沟里了,那边白鸟澄音已经挣扎着爬了起来。
“我说你——”
“累了。”她忽然把脸靠进影山飞雄怀里,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