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可又觉得这玩意实在太贵,所以只打算买一罐,再买些别的东西凑凑数。这小知青竟然说买麦乳精自己吃,吹牛不打草稿,也不怕笑掉谁家大牙。
一旁,顾安似乎是受到叶苏的鼓舞,腰背瞬间挺直起来,“王婶,正好你帮我劝劝我嫂子,赶紧退了吧。我都说麦乳精太贵了,给我吃浪费,我嫂子偏不听,非买给我吃,说要给我补一补。”
王彩霞俩眼瞪得白的多黑的少,眼瞅着那两罐麦乳精,心里别提多酸了。她办正事买一罐都忍痛割肉似的不舍得,这个死女人竟然一口气买两罐,偏偏还不用在正经地方,却是给她不值钱的小姑子吃?!
王彩霞嫉恨得直咬牙,脸上横肉都在颤,“给你买你就吃呗,钱是你哥挣的,你不多花点,不都便宜外人了?你哥是个体户嘛,钱是不少赚,就是说出去不好听。”
叶苏冷嗤一声,心想这个女人挑拨离间的本事实在不咋的。
顾安是个明事理的,紧接着便怼了回去,底气十足,“那你可说错了,我哥的钱都是我嫂子的,而且我嫂子比我哥还会挣钱呢!”
叶苏听着想笑,又怕顾安得意忘形,把自己老底都给抛出来,赶紧打断道,“婶子,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个体户怎么了?这都改革开放了,个体户也是正当职业,有什么不好听的?再说了,您倒不是个体户,可自家都一屁股账理不清,还有空管我们?”
几句话把王彩霞怼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咬着牙,鼻孔呼呼出气。
这话直接影射了白秀微顶替秦丽莹成绩的缺德事,白秀微满脸涨红,使劲咬着嘴唇,心里那个恨呀。本来她计划得好好的,让齐兆先在叶苏高考回来的路上等着,如此既能断了叶苏和霍知山的暧昧,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顶替叶苏的分数。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叶苏竟然放弃了高考。她更没想到,一个绣花枕头一样空有美貌的知青,竟能借一场大火把她和齐兆摆一道,要不是齐兆先本身名声就臭,说不定那一次她都没法全身而退。
这次高考分数公布后,白秀微还在暗喜,觉得自己终于时来运转,要开启新生活了。谁料再一次事与愿违,本来万无一失的事偏偏就这么寸,谁能想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秦丽莹家居然还有省城的背景?!
此时白秀微看着叶苏,莫名感觉不寒而栗,好像一切从叶苏放弃高考开始,就偏离了轨道,变得曲折起来。
叶苏的话也正戳中了王彩霞的痛点,她在村子里横行霸道惯了,这回阴沟里翻船,处处受挤兑,就连一个身份不好的知青都敢对她冷潮热讽,王彩霞哪儿受得了,掐着腰开始撒泼,“谁一屁股账?谁一屁股账?”
她指着叶苏和顾安的鼻子开骂,“一个资本家狐狸精,一个占着窝不下蛋的老母鸡,信不信我找人抓了你们去?”
叶苏都快听笑了,这不是贼喊捉贼吗?这年代施行的是1979年的刑法,好像还没有冒名顶替高考的罪名,不过白秀微舅舅作为公职人员,受贿办事是板上钉钉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母女俩就没干好事,这会儿还在这儿死鸭子嘴硬,叶苏当然得好好吓唬吓唬她们。
“行啊,报警吧,把警察请来,我正好能提供不少信息,”叶苏抱臂站在王彩霞面前,故作思索道,“从哪儿说起呢?从我家那场大火,还是高考顶替别人分数?”
顾安对周围看热闹的人招呼一声,“麻烦哪位同志帮忙报个警吧。”
白秀微吓得脸煞白,王彩霞也没想到她是这种套路,登时也慌了神,赶忙转着圈对周围的人喊道,“啥事没有,她在这儿胡说八道呢!”
旁边一个大爷开口了,“胡说不胡说的,请警察来调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周围立马有人附和,这个年代人都热心,忙不迭地就要去报警。
王彩霞哪还敢硬气?这下连东西也不买了,拽着白秀微就跑。
“哎?怎么跑了?王婶子,不是你说要报警吗?跑啥呀?”顾安冲着两人仓惶离开的背影吆喝,“不会是心虚了吧?”
叶苏把她的胳膊一挎,笑得直不起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