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未知的生物以一种狂妄自大的口气对着飞鸟说话,他贪婪地看着飞鸟的面孔,舔着唇角的血痕。
“……可是你不痛吗?”飞鸟在听对方讲了一大堆话后没忍住提醒道。
“嗯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随便什么武器都能伤害到我吗?”他发出尖厉的笑声,在大笑的同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胳膊飞了出去。
飞鸟的黑剑在手上翻了个面,她有些迷惑:“砍得断啊。”
那被砍断的胳膊落在雪堆里,而那个生物的表情变得狰狞了起来,他双目凸起,瞳孔四周交错着细小可怖的血管。
但很明显,就算砍断了肢体,也对此‘人’没有什么大影响,切割的创面换做是正常人类,早该有血柱喷涌而出,而他连刚刚腰斩的横截面都未曾感受到丝毫痛苦。
在对方暴起想要使用血鬼术攻击飞鸟时,他的另一只胳膊也断在了雪地之中。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他看起来很生气,但飞鸟却更为不解,很快,在那人的断肢处竟然又生长出来了。不论怎么想,这都是不可能在现实发生的事情。
于是飞鸟用黑剑抵住了他的脖子,薄薄的嘴唇掀了一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血,血鬼术,无效?
他的情绪比起刚才狂妄的时刻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激凸的眼球视线开始动摇,瞳心抖如筛糠,那本就苍白的皮肤面如死灰。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用力动了一下,却发现身体僵硬得像是灌了铅,四肢没有办法随自己的意愿做出任何动作,他更加惊恐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硬要说的话。”飞鸟手中的刀尖往他身上戳了戳,“也算是一种术式吧。”
飞鸟的眼里充满了一些探究:“你知道术式吗?”
那人迟疑:“……你也会血鬼术?不对,你明明是人,怎么可能会血鬼术?”
他自问自答了一会,又叫嚷起来:“喂,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那把刀不是日轮刀吧?为什么可以伤害到我?”
冰凉的刀面贴上他的脸颊,他的气息一窒。
“你的问题很多,也很烦,先回答我的问题吧?”刀刃侧面在他脸上轻轻拍了几下,像是在羞辱般发出一声又一声‘啪、啪’地声音。
飞鸟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震慑力,原本就匍匐在地的那个家伙更是略微后仰,甚至从尾椎滋生的恐惧正在侵蚀着他的神经。
“第一个问题。”
刀尖划过颊侧,溜到了他的下颚,迫使他抬起了头。
“你是什么东西?”
他注视着飞鸟诡异的红色双瞳,喉咙滚动了一下
这话在他听来似是瞧不起他的样子,又似是真的再问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大正年间,正是恶鬼丛生人间作乱时节,就算是猎鬼人也从未用这种态度来对待他们。
但不可思议的是,即便怒火升起,他的欲望想把眼前的少女撕裂,嘴里却乖乖回答了飞鸟的问题。
“我是……鬼,食人的鬼……嗬……嗬……”
刀尖没入了他的喉咙,发声的同时喉管冒着血泡。
“目的?”飞鸟问。
自身的意愿仿佛在与什么东西打架,利牙差点咬碎了舌头,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十分艰难:“寻、寻找青色彼岸花——唔!!“
多日未曾响起的声音在这时出现,那恍如隔日机械化的声音没有感情地给飞鸟颁布了任务。
【寻找特级咒物:青色彼岸花。】
右手用力,利刃穿破了那自称是鬼的喉咙。
发声器官被直接贯穿,自称为鬼的家伙惊恐地发现面前的少女脸色突然沉了下来,秀气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
噗嗤。
利落的刀刃被飞鸟拔了出来,他捂住喉咙,惊惶地大口喘着气。
区区人类,不过是……一个人类罢了!
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她都应该敌不过他才是!
自称是食人之鬼的怪物喉咙的伤口很快复原,刚才被遏制住的力量似乎又回到了自己手中,他半伏在飞鸟脚下,弓起背身,十指成爪就要朝飞鸟的心口挠去。
把她的头拧下来,心脏挖出来,让她这脆弱的生命在一夕之间就毙命于自己手下——
他贪婪充满欲念的双目刚对上飞鸟的视线,下一秒,天旋地转。
恶鬼的头被斩了下来,他失去了行动的躯体,一颗头颅咕噜噜地从脖颈上分离滚了下来,落在积雪上,半张脸埋入雪中。
“你杀不了我……你杀不了我!”
飞鸟用黑剑拨开了些积雪,露出了半埋在雪坑中的头颅。
“青色彼岸花在哪里?还有多少像你一样的东西在这里?”
头颅的嘴内塞满了雪,他啐了了一口雪渣出来:“这里?”
“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我没有什么耐心。”飞鸟抬起脚,重重的踩在他的脸颊上,沾染着草屑污泥的鞋底在他的脸上磨出的印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头骨被用力地雪地中碾压,即便是食人恶鬼也不由得再次生了恐惧。
“哈。”飞鸟的耐心几乎快耗尽,她抬手敲了下塞入耳内的无线耳机。
“莫西莫西?”
入耳式的耳塞传来一点点细微的电流声。
很快飞鸟得到了回应。
“飞鸟?”夏油杰的声线最先出现,紧接着是比他更高些分贝的五条悟。
五条悟听起来有些兴致高昂:“你们遇到了吗?那些怎么也杀不死的东西?”
夏油杰:“啊,遇到了,虽然有点麻烦,但是强度比较低。”
他一边说着一边撇了一眼被自己操纵的咒灵叼在口中的属于恶鬼的半截身体。若是正常生物,此时怕是早就已经断了气。
“食人的恶鬼,倒像是丧尸片会发生的事。”虽然看不见夏油杰的表情,但从说话的口气来听也算不得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