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习惯”，准确地说，是自从外婆走了之后，她们家就没有这个习惯了。从包里掏出一个很大的红包，笑着对他说：“来，给姐姐说一句新年快乐”。
岑不纵似乎还在纠结她刚才的回答，听到她说的这句话的时候，突然觉得这世界好像也没那么糟糕，似乎一切都会变好。
他就这么傻傻地看了她很久，一直厚脸皮的曾子宁突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挡住自己的脸，羞涩道：“不好意思就···”，话好没说完，就感受到他俯身而下，声音离她很近很近，近得她害怕他会听到她砰砰跳的心。
还没来得及掩饰，就听到他说：“新年快乐，阿宁同学”。
他就是知道怎么蛊惑她的小心脏。放下手，不好意思看着他，一股脑把手中的东西塞给了他，说：“新年快乐，阿岑同学”。
他的手机铃声又响了，他拿起，看了一眼，当着她的对面接了电话。只是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有在挂断的时候说了一个很轻的“嗯”。
接电话的这几秒，他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了。下颌线绷得很紧，但是在望向她的那一瞬，虽还是那个样子，但是眼底却是无尽的温柔。
没等曾子宁说话，他就说：“是我妈，她需要这个东西，所以我现在得回去了”。
“好”。
曾子宁感觉他似乎是有什么话没说完，果然，他还没走几步，转身快步到她身边。到了，他又闷着，手一直揪着自己的袖角。
她就一直耐心地笑着等他。
“我要带奶奶去国外医治”。他说得很慢。
曾子宁问：“什么时候？”
“手续办好就走”。
他的眼神竟开始躲避着她，没有看着她的眼睛，一直都盯着她的裤脚。
不知道是天色暗了下来的原因，还是今年本就这么冷。曾子宁穿得不少，但还是觉得自己心口处凉凉的。她是真的不喜欢离别，虽然她们说离别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遇。
但是谁又能真的保证一定会有下一次呢！
可是她真的很喜欢他，也不愿意放弃他，怎么办呢？要挽留吗？不能吧！她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很奇怪，他出国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给奶奶治病。这怎么能阻拦，不然她也太不懂事儿了吧。
对面的岑不纵也是定定地站着，一句话也不说，就只是静静地等着她，似乎是在等她说些什么。
她能说些什么呢！一路顺风？我等你？！
吸了一大口凉气，解开防风扣，吹了会儿风后，笑了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嘛。
“要去多久？需要帮助吗？小呆怎么办呢？”这是她能想到的，还有也是自己想要知道的。
他听到她的话，抬起头，又一次抬手轻掸开她肩上的一片叶子，柔声道：“不用，都不用，我爸爸留的都够了，而且我妈妈都准备好了。小呆我妈妈说她会安排，回来的具体时间还是得看奶奶的病多久能治好。”
他的眼神有些哀伤。她其实很羡慕他，他的奶奶还在世，还能陪他。她觉得气氛其实不用这么伤感，用肩膀撞了撞他，发现这一次竟然撞动了。
乐呵呵地说：“那你岂不是不用高考了，真好”。
“不好”，这两个字他说得没有一丝犹豫，简直就是脱口而出。
“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有点明知故问。
岑不纵看着远处成群飞往天际的候鸟，叹气道：“拿不到状元了”。
“很重要吗？”
“以前重要，现在··”他手中拿着的手机在不停的震动，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翻过手，看着她的丸子头。她的丸子头弄得很饱满，但是中间有一戳小毛，不安分地翘了出来。垂眸看着她继续说道：“好像也重要”。
曾子宁不明所以，他不需要用状元来证明什么啊，拍了拍他的肩，云淡风轻般说道：“你这么厉害，到哪里也是一样的，等你发达了，真的莫要忘了姐姐啊”。
说完这句话，她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立马转身挥手道：“快回去吧，等你回来”。
走了几步后，她停下了脚步，回了头，不禁鼻头有些酸。她对他说：“遇到事儿一定要和我说，可能我并不能帮到你什么，但是在金钱方面，还有情绪价值方面。我觉得自己的价值还是不错的。所以，一定要好好的，不要让我失望哦。话说，能告诉我你在哪个国家吗，万一我会去玩儿呢”。
“俄罗斯，你对我说的话，希望你也是”。岑不纵回道。
“好，记得啊”。
曾子宁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很不争气，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事儿，又不是不会回来。再次转身的那一刹，身体好像灌进了很多风，明明不是风口，怎么这么冷。
这下天黑得更透了，天际的月亮钻进了云层里，路面显得黑黑的。
以前好像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