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英，你自己去把户口本拿过来吧。” 傅良平看人都走了，索性把村民们都赶回家去了。 这会儿他坐在板凳上，看着一直没有开口的傅来民。 整个过程傅来民都阴沉着脸，不发一语。这会儿女儿都被带走了，傅良平倒想看看这个当爹的有什么话说。 “来民啊，照理说咱们也算是有点堂亲关系，多少年前还是一家人呢，你说说你办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傅良平看着一个劲儿抽着旱烟的傅来民，沉声说道： “你就算是想着老了要依靠老三、老四，也不能这么偏心眼儿啊，你看看你其他几个孩子，都被祸害成啥样了？再看看剩下的这个，你靠得住么？” “良平叔，话可不能这么说吧！” 傅建业站在一旁，听傅良平这么说他，顿时就不乐意了。 “你不乐意倒是把你爹接回去养老啊！不然在这里说什么屁话！” 傅良平看这三小子还不知悔改，一拍桌子就怒了。 “建业！不能这么跟大队长说话！” 傅来民也出声呵斥，他一直想不明白为啥最后成了这样，明明他只是想要息事宁人，一家和睦罢了。 “爹，我就是说一嘴，良平叔也把我说得太差劲了点，我哪儿有不养老啊，我这不是条件也不行嘛，再说了，先头也是妈做得不地道，桂英说的也没错嘛。” 傅建业见老爹也骂他，嘟囔着说道。 “来民，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们两口子宠出来的好儿子，一个老三，一个老四，你自己看看，都什么样子！” 傅良平见人死不悔改，真是想指着鼻子骂他！ “我……我没想那么多，平时都是我家那老婆子在管孩子，我一直在干活儿，是疏忽了！” 傅来民被说得老脸一红，这把年纪了还要被说教，太尴尬了。 “老头子，你这是说得什么话，难道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你就没有责任？好啊，你是不是还惦记着你那死鬼婆娘，老大、老二是她的，现在都好好的，偏偏我生的三个娃，一个比一个惨，你敢说你没有一点偏心眼？” 李凤英拿着户口本出来，就听到老头子在甩锅，气得她大骂。 这么多年来她不仅操持家事，还要养育孩子，地里的活儿也没少做！也就是傅战当兵的后几年日子才好过了些。 “婆娘家家的胡说八道啥！” 傅来民被老婆子一顶，感觉这会儿面子里子都没了，没好气地骂道。 “哼！我说的有错么？我嫁过来老大、老二还小，就算我不尽责，我还不是把他们养大了？一个先头婆娘留下的讨债鬼，一个你妹妹的野种，我说什么了么？” 李凤英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都白费了，这会儿也不管不顾了，啥话都往外说。 “你说啥？傅战是……来民，怎么回事啊？” 傅良平没想到清算老傅家的事还能听到这么个大新闻，惊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你胡咧咧什么？闭嘴！” “我哪里说错了？本来就是！” 两口子还在争执，寸步不让。 “够了！到底怎么回事。” 傅良平记得当初好像确实是有点事。 “哎……也是造孽，当初我那婆娘生了娃儿没多久阿颜就回来了，还带了个娃儿，就是……战娃儿。先前她被文工团选上，年纪又小，我们兄妹其实感情也不深，只是她苦苦求我，让我不要告诉别人，恰逢我那苦命的孩子折了，我就把战娃儿抱回来养了。” 傅来民看也瞒不住了，索性都说了。 “爹，那岂不是老二是小姑的孩子？” 傅建业听到这个消息也吃了一惊，原来如此，难怪老爹从小到大都不疼他。 “不对，那岂不是当兵的名额也不该是他的，大哥不去岂不就该是我的？” “要点脸吧，这话也说得出口，你看看你那小身板再说话！” 傅良平听到这里都无语了，脑洞太大了点，什么不要脸的玩意儿。 “我这不是说说嘛……” 傅建业尴尬极了，讪笑着说道。 “也不亏，当初阿颜去世前拿了根小黄鱼，不然你们几个也活不到这么大！” 傅来民摇摇头，接着说： “我问了好久阿颜也不肯说孩子爹是谁，回来后也是疯疯癫癫的，只是偶尔有些清醒，我本来也不想养，只是我那孩子死了，婆娘一直难受，又看战娃儿胖嘟嘟的可爱，就这么阴差阳错了。” 听了这么多，傅良平总算是知道了为啥这两口子有啥危险的事都推傅战去，感情还真不是亲生的不心疼啊…… “哎……也是机缘啊，当初阿颜去了部队，没想到她儿子也去了，我好像记得阿颜去的也是京市那边吧，说不准战娃儿能有机会碰上他亲爹呢。” 傅良平唏嘘着，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不管战娃儿了，你家这日子过得乱七八糟，也该有个章程才是！” “我……大队长，你看着办吧，我跟老婆子两个人还不算老，还能做一口吃的，既然没一家愿意要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就让我俩单过吧……” 傅来民叹了口气，先前他一直执着于养老问题，寒了几个孩子的心，这都是他的报应啊！ “那怎么行？我明明有儿子，为啥要单过？” 李凤英第一个反对，她当了这么多年的婆婆，早就使唤人惯了。先前是乔莲花，后来是傅秀秀，这怎么也该轮到宋桂英了。 “爹，这怎么行，你得跟我过，要是你和妈单过，那我走出去岂不是得被唾沫星子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