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莲容心里一凉,松开了他,果然从他怀中摸出了个火种,举在他眼前,四目相对,无一语言,却心中波涛汹涌。
明莲容笑不出来,往后退了两步,迟迟说不出话。
“师姐,我错了。”明子兴陡然跪下。
明莲容侧了身子,不受他的跪拜,心有不甘地继续追问:“为何要如此?”
“听说师姐被罚到了彭城,我便也来此地谋生了。原本在县衙里做仵作,后来有人给我说,烧座山,给黄金百两,况且还有舆图,我实在心动……”
“你真是我的大贵人。”明莲容没收了他的火种,拍了拍衣裳,思索了良久哑声道,“趁着考核,你走吧,我今日没有见过你。”
“哪里走。”
另一种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明莲容闻声转身,也陡然跪下。
原来是青阳峰众弟子的师父——韩师长老明婕。她不知何时已然回山,将二人一并拿了下。
红雨堂内,明莲容和明子兴先后跪在堂下,韩师长老坐在主座,一句不发,茶也不吃,干瞪着堂下的人。
不巧,明莲容袋里的蝉突然长鸣了声,引来其余五位弟子的目光。明莲容忙按着药袋,不想叫它出声,尴尬了良久,它终于累了闭上了嘴。
明莲容随即跪直身子,垂着头伸出双手道歉道:“姑姑,我错了。舆图是我透给县衙的,请姑姑责罚。”
明婕也没有客气,吃了口茶侧眸对关莹冷声道:“阿莹,戒尺。”
关莹取来戒尺,一下一下毫不留情地落在明莲容手心,也不顾及明莲容作为小长老的面子,直到两手由白到红,明婕才抬手叫停。
“将这个冒充的丢下山去。”
“师姐救我!”
明子卿和明荣伸手就要架起他,明莲容试探地拦了拦:“姑姑,子兴——”
到嘴边的话被明婕犀利的眼神给打了回来,明莲容旋即又默不作声地垂下了头,不再看明子兴。
“为何要给舆图?”
明莲容不敢抬头,心里清楚,因为自己跟县衙的人做了交易,叫他们画了天虎剑宗的排名人物录嘛。
实话脱口,自己再难在他们这群小辈面前抬起头,况且买卖家族情况,更是触犯家规,要流放三百里,去更远的结仓峰。
“吱——”
药袋里的蝉又他妈的叫了一声,明莲容恨不得把头塞到药袋里,将这只破蝉一口吃掉,罪过罪过,洒些哑巴药。
堂内有弟子笑得发抖。
“滚出去笑。”
果然只剩了明子卿,大师兄众望所归。
“掌门叫我捎话给你们,若连青阳峰的比试也过不了,便不必回去了。”明婕长叹了口气,眼神中似有惋惜,“人人都说高卓顽劣,若好好沉淀,必不逊色于你,我瞧不然。你不必理会他,安心寻你要寻的。”
“莲容错了,莲容一定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明莲容回到山腰,就见竺期昭盘着手在胸前,背靠着土墙,似乎久等了的样子。二人也没多说,明莲容把他的解药偷偷塞给他后,便相继入厅交差。
“我的蝉怎么死了,叫我得了个二等的评分。”
“它被话噎死的。”
“我不信,定是某人不愿我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