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清净宝地。
邵时婉嗔道:“你这个人好不老实,远近闻名的灵谷禅寺难道还不算是清净之地么?”
“这……”
“难道是公子嫌这路途偏远,不肯与我前去?”邵时婉调侃道。若是一个时辰的车程便叫远,那她也无话可说。
“公子误会了,只是在下不曾去过,一时间没有想起来。”严长泽解释道。
求神拜佛也好、寻静心之处也罢。邵时婉心想,在他十岁前,钟鸣鼎食、春诵夏弦,哪里会去什么寺庙呢?后来入了靖安军,只怕衣食还不得周全,又有什么资格到那青灯古佛处顶礼膜拜呢?
面对严长泽的解释,她没有回应,只是示意侍者备车。
“我看公子也并非顺遂之人,难道就不曾想过焚香祷告么?”邵时婉问他。
“我看你也是个豁达之人,又怎么会求神拜佛,信这天命呢?”严长泽反问。
是呀,她贵为一国公主,无忧无虑、又有兄长庇护,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须到神佛面前祈求得到些什么呢?
可那是前世,如今的她心有不安——她害怕历史重演。
“我之前也是不信的,现在也说不上信亦或是不信,只是希望心有所托、求一份心安。”邵时婉苦笑。
“世间多痴人。”严长泽叹道。
“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你说我是痴人,那你自己呢?也不知昨日是谁宁触军令也要到烟雨楼思念故人的?”
严长泽一愣,也不与她争辩什么:“是在下唐突了。”
邵时婉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中骂道:这厮是冰窖里长大的还是猪圈里长大的?本公主好心同你说几句玩笑话是为了让你道歉吗?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她怒极,埋头往前走,不再理睬他。严长泽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这尴尬的气氛维持了好一阵,才被人打破:
“公子,您慢点……”只见刚才的侍者驾着马车朝这边赶来。
两人纷纷驻足。那侍者跳下马车,走到邵时婉身边,询问道:“公子,即刻启程吗?”
邵时婉终于找到了发泄口:“现在不去难道下辈子再去吗?”
严长泽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火,出声劝道:“顾公子,火大伤身。”
邵时婉咬牙切齿,径直上了马车。
严长泽本着不食言的原则,也跟着上了马车,留两个侍者在外面驾车。
“你进来做什么?”邵时婉没好气道。
“不是你说让我带你去寻清净之地吗?”严长泽疑惑道。
“我那两个侍者呆头呆脑的,不认得路,哪有公子才思敏捷……”
邵时婉故意折辱他。
严长泽也不恼,只当她是心情不好,低头钻出马车。不过那两侍者看得出来,自家主子只是在气头上,也不敢真的让他驾车,只是让他坐在旁边指指路。
他倒也乐得自在,一路上看着那些花花草草,经过小树林时他还会折几根树枝把玩。
突然,他将一根树枝探进马车里,过了半晌,马车里才传出一道戏谑的声音:
“公子这是在讨好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