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秀珍想:他可不是那样的人,他是个最阴险最狠毒的小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前些日子,她去魏金花家描鞋样子,回来晚一些,就被赵全忠截住了。上来就质问她:“听说你和张会计搞对象呢,是吧?有没有这回事?”
她坚定地回答:“没有。”
“没有,全村人都嚷遍了,谁不知道啊,你还装什么?”
“我装什么,确实没有。”
“那好,你看我怎样?”
“什么怎样?”
“和你搞对象啊,你同意不同意?”
“你说什么呢?”她看他不怀好意,想躲开他赶紧走。
可是,他一把抱住她,叫道:“到嘴里的肥肉,想跑,没门。”说着,嘴便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嘴,她想喊,却出不了声。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人路过,他只得放开她,撒腿跑了。
她这事谁也没敢说,连她最信任的妹妹也没告诉,因为这事太丢人了。可是,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单独出门,为从出门,总是叫上妹妹,妹妹也真正成了她名副其实的小尾巴了。
妹妹说不怕他,可他真要趁着没人之际,把她……她还怎样做人啊!从他那阴毒的眼睛里,她断定他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想到这里,不由深深叹口气,不由自主地道:“我这是什么命呢?”
妹妹听了,觉得一点儿也没劝进去,便道:“别人说什么都没用,还是得自己劝自己,,自己把自己劝明白,什么都解决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刘慧珍也只得睡觉,可刘秀珍怎么也睡不着?像烙饼一样,翻来覆去,一点儿觉也没有。她想到张文清那坚定睿智的眼神,想到他那浑厚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想到他信里真诚而炽烈的话语……想到他要知道了这些事该怎样看?他一定会相信她的纯洁,知道赵全忠的无赖……可是,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事要传出去,说不上传什么样子呢?她给张会计写写信,她觉得那么保密,怎么还全村人都知道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再说,就赵全忠那阴毒小人,雀飞蛋打了,他能善罢干休?从这两次就知道,他一定会狗急跳墙,什么事都会做的。她又怨恨起妈妈来。都是她,贪图小便宜,真像人家说的贪小便宜吃大亏,这不报应就来了吗?就为了给家里做点儿活,整天招引得屋里人满满的,如果不是图那点小便宜,把那些人都撵出去,能有这事吗?可就妈妈那性格,谁的话她听啊?她这还怨我给张会计写信了?难道你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让我们老到家里吗?你怎么就不为女儿想一想呢?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呢?你还处处说为女儿好,哪一点是为女儿好呢?……她又想到自己怎么这么命苦呢?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狠心的妈妈呢?如果不是她办这不明不白的事,能使事情落到这地步吗?……越想越无助,只能任泪水似开了闸的水肆无忌惮地流着……
过了两天,一天晚上,张会计去夜校,只见屋外有几个人,吵吵嚷嚷地说得很热闹。到跟前一看,是赵全忠在得意地讲着:“……那小手摸着又软又细,那小嘴滑溜溜的……”别人起哄道:“那你俩到什么程度了?”“那还用说吗,手都摸了,嘴都亲了,接下来那就不用说了。”别人又说:“你就吹吧,就那‘弯弯绕’那势利眼,能看上你了?”“她看上看不上有什么关系,只要刘秀珍看上我,就行了,这叫自由恋爱。”说完,吹着口哨洋洋自得地走了。
张会计听了,不觉一愣:赵全忠是说和刘秀珍搞对象,都到了摸手亲嘴的程度了?不可能啊,他俩这么热恋,也没摸过手,更别说亲嘴了。而且听他说的,连床都上了!这是真的吗?他简直有些懵了!可能是他瞎编的,图快乐快乐嘴而已。可是又一想,不对,他和她恋爱也就两个月的时间,而赵全忠可说是长在她家,听说什么活都帮她家做,刘秀珍的母亲也很得意他,听说做好吃的,别人吃不上他吃上了。他在她们家混那么多年,图什么?不就是要和刘秀珍搞对象吗?再说了,小青年年年冬天都聚在她家,没有大粪窖怎么能招来长尾巴蛆……这样一想,他有些恐惧起来,莫非刘秀珍真得那样?又想到,最近他给她去了两三封信,她也没回信,是不是真的移情别恋了?要真是那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也不值得他留恋。可是,看她那温柔腼腆,淳朴贤惠的样,不可能那样吗?可是,人不可貌相啊,哪个坏人贴着头帖呢?……
自从听了那话后,张会计心也疑惑起来,想去信问个究竟,可这事怎好问啊?一问不明显地显得自己对她不信任了吗?可信任,他又说服不了自己。他苦恼,迷惘,焦急……
一天他在路上遇见了刘秀珍,想上前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可她不像每次见了他,即便不说话,也给他一个甜甜的笑脸,像是有万千言语都在笑脸之中。这次见了他,扭头就走了,似乎没看到他一样。他的心立时凉了半截:看来她真是另寻他欢了!他恨恨地朝地上啐了一口,道:“女子无情,戏子无义!”他下了狠心,今后再也不理她,这样薄情寡义的女人有什么可留恋的!
刘秀珍也奇怪,张会计怎么突然不给她来信了呢?这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船破又遇顶头风,自己本来就孤独无望呢,这连她最心爱的人也不理她了,这是怎么了,什么原因你也得说句话啊!
正在她着急担心之时,一天晚上,刘慧珍回来告诉她:“姐,我听到个事,告诉你,你可别着急。”
刘秀珍道:“什么事?说吧,我不着急。”
“你不是说张会计不给你来信了吗,我想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我到了夜校,听赵全忠正在通着很多人说呢……”她突然停住了。
刘秀珍着急地问:“说什么了?快说。”
“我说了,你可别着急。他狗嘴里还能吐出象牙来了,他说得可难听了,说摸你的手了,亲你的嘴了,还说……没法说,他是顺嘴胡吣,说和你上床了。”
刘秀珍知道赵全忠心怀不规,可也没想到他竟如此下流不堪,气得他声咽气塞,几乎喘不上气来。半晌才说:“你说,这让我以后怎样见人啊!”说着,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似地滚了下来。
刘慧珍见姐姐这样,也着急起来,忙说:“姐,你着什么急啊,他就是那样阴毒的小人,什么事做不出来?你别理他,不就完了,身正不怕影子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