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小姑娘吓出了冷汗,这算什么!
好吧,阿宁苦着脸安慰自己,这位业姑娘经历不凡,所以开玩笑也是这么别具一格。
“您....注意不要让火灭了,我在这上面覆了些灵力。您好好休息。”
业挽看着阿宁离开后,又转过头看着神像的背影。
“虽说上表肯定是没什么用的....”
她站起身,掀开神座脚下搭着的破木板,一些弯弯曲曲的干枯树根匍匐在地面上,已经风干到了酥脆的地步。
业挽将手按在树根上,闭上眼。
“但是,这好歹是那家伙的地盘,来访者总不能太不讲礼貌吧。”
眼睛忽而睁开,兴趣盎然地瞥向身后,破庙墙壁上的裂缝。
那颗黑白分明的眼球猛地一颤,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风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面色凝重的阿宁走了进来,他的手中拿了一片黄色的叶子,似乎是新摘的,上面还带着露水。
“业姑娘,既然您怪异见的多,那请您看看这个。”
阿宁将叶子递在少女手中。业挽看了一圈,谦虚地说道:
“我是一介凡夫俗子,只认得这是片普通的叶子。”
“这上面有魔气。”
阿宁简短地说了一句,转身就弯下腰收拾东西。
“你做什么?”业挽探头看他。
“我不能让你们置身于危险中,如今这般状况,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松鼠少年将匕首和法器取出来,咬着牙道:“我,我有仙尊相赠的灵气锦囊,奋力一搏或许尚有一线生机,所有妖邪来此,我便与他拼了!”
“等等等,你等一下!”
业挽连忙叫住他:“你刚刚说什么?仙尊给了你什么?”
估计是觉得解释没有什么用,松鼠少年没有过多说明,只是闷着头收拾东西。业挽花了好大力气才劝住他,把他按在火堆前面坐好,看着他的眼睛,有点生气地说道:
“你也说了,你只是洛滂山才化形不久的童子,你可知道这妖魔应该如何对付?”
少年的肩膀耷拉了下来,业挽一眼看见他泛红的眼圈,心说不妙,连忙道:
“你...不要慌张,你不是有仙尊留下的锦囊吗?谨慎行事呀。”眼见着用处不大,业挽看见地上散落的黄纸,一把抓起来塞在少年怀里
“你还给仙尊上表了呢,现在又是在仙尊的庙里,那可是六界唯一的道仙大人,你想想看,什么宵小赶在这里造次。”
“哎哎哎?一直老成的很,怎么在这里破功了,和微生似的……你先把眼睛擦擦。”
“把眼睛擦一擦,再坐在这儿好好说话,好么。”
......
一摊子折腾,才堪堪让小童子冷静了下来。却叫他羞红了脸,一直埋着头不肯见业挽。
小动物么,业挽想,又这么乖,倒是肯好好哄一哄的。要是像微生那样的人类臭小鬼,还是自家的,那叫他冷静下来的最好办法就是一个慈爱的大巴掌。
这样想,业挽把那片叶子扔入火中,却不见燃着半分。
“真金不怕火炼,倒是仿有点心思。这叶子想必就是那些黄金鱼所化,或者说,这些黄金鱼是由叶子所化。”
业挽问阿宁:“你在洛滂山的时候,有见过树妖一类么?”
“洛滂山没有妖。”这句话脱口而出,随后阿宁便想到了什么,讷讷地说道:
“但是,有树灵。”
除开树童子和其他的一些小妖怪,洛滂的半山腰上,长着一棵万年桃树精,论资历好像比道仙还要老那么一些。
“树灵和树妖,想来也没有那么大的差别罢。”业挽说道:“那你知不知道,洛滂的那些树灵们,平日里最怕的都是些什么?”
“怕什么?”阿宁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有些疑惑。
“你不是松鼠童子么,那肯定同树灵们相处的不错吧。”业挽换了种说法:“我料想你那山上应该也有些毛毛虫童子蛞蝓童子之类的,你想一想,树灵们平日怕它们,怕的都是什么呢。”
其实并没有那种童子,业挽心想,庄冥似乎对在地上爬着走的生物存在某种偏见。
“.....是,心根!”
阿宁反应了过来,压低了激动的声音。
树妖最重要的有三根,心根,情根,灵根。其中,心根作为全树性命攸关之根,最为重要。
“刚才你离开的时候,我在这里发现了这个。”业挽掀开了木板,将地面上那干枯的残根展示给阿宁看:“这些根系是从南面爬进来的,我在想,你既然原身是林间小兽,能不能沿着这些根系闻出妖怪命脉之所在?”
“这里的缝隙不大,你的原身或许能追过去。”
说到这里。业挽露出了有些为难的神情:“当然,我也不是太懂仙妖之间的事,毕竟就算发现了妖怪的命脉所在,你也不一定能耐它何....”
“不,我有办法!”
阿宁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一双黑眼睛变得亮闪闪了起来:“我们平日会把食物藏在树木深处,奶奶教过我不惊动树灵直达树心的方法,我知道咬断心根要怎么做。”
已经可以幻视出大尾巴摇来摇去的样子了,这孩子真可爱。
而这种可爱在小少年变成了毛茸茸的大尾巴红松鼠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连小松鼠都需要努力工作的世界,业挽默默地想着,残酷,实在是太残酷了。
“业姑娘,我把仙尊的仙气锦囊和匕首都留给你了哦,有事千万不要不要勉强,如果情况紧急,就捏碎手里的葵花子,我会知道的。”
松鼠严肃地告诫业挽。
业挽看了眼躺在手心里黑皮瓜子儿,郑重地点了点头。松鼠这才放下心来,正准备走时,业挽叫住了他。
“等下——嗯,就是……呃,阿宁,我想问问,你会不会催眠之类的法术啊。”
“那个很简单,请问怎么了吗?”
“我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