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是在下要买的。”赵知临从吴非辞怀里一本一本地拿过那些书,捧在手上,回过头道:“多谢娘子,替为夫选了一本好书,为夫定会好生研读,绝不辜负娘子一片心意。”
这书有什么好研读的?我也没什么心意,赵知临你想看别带上我,我才不和你同流合污。
吴非辞暗暗瞪了他一眼,心里头腹诽他一大篇。
“原是如此,是在下唐突了。”在这两人面前,文仲藜觉着自己多说半句都是一种过错。
吴非辞走在前面,按着葛衣书生说的话,往杏花巷方向去,赵知临不知她要去哪儿,只是抱着书缓步跟在她身后。
三日。
吴非辞已三日没同他说过一句话。
她刚刚和文仲藜说了五句话,笑了两次。
五句话!笑两次!
赵知临眉眼微冷,盯住最上边那本小黄书,心里愤愤然:什么破书,非要掉地上,还非得翻开让文仲藜看到,惹得吴非辞在别人面前尴尬,就是这本书的不对。
吴非辞一路走到杏花巷,正要问人西街口该往哪里走时,一旁甬道里突然窜出个人来。
是那位葛衣书生。
“小娘子,你是要付钱的吗?”葛衣书生耸了耸肩,抖了抖肩上书袋,向她摊开手道:“六十三文。”
“我是来还书的。”吴非辞说道。
“一本都不要吗?”葛衣书生失望地低下头,又卖力说服:“这些书真的很便宜,每一本都干干净净没有涂抹,比那些旧书好得多。”
原来这些书不是吴非辞买的,不论是下面的《诗经》《楚辞》,还是最上面这本小黄书,都不是她要买的。
还以为她突然有了些男女□□的心思。
赵知临竟莫名生出点怅然若失的情绪来。
他看向那位葛衣书生,将手中那一捧书还过去,说道:“书中的字写得挺好,至于插画……不敢恭维。”
“插画?”葛衣书生疑惑,稍一定睛就看到最上面那本小黄书,脸色霎时青白,连连道歉:“啊……对不住对不住,鄙人手快误将这本混了进去,无意冒犯小娘子,实在对不住。”
他挠挠后脑勺,呲溜一下拿过那捧书,塞进书袋里,再也不敢提卖书的事,只一味的躬身致歉。
还了书,吴非辞转身要走,那葛衣书生在后头突然叫住了两人。
“这位郎君请留步!”葛衣书生跑上前来。
赵知临问他:“还有何事?”
葛衣书生看向赵知临腰间系着的荷包,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个荷包来,道:“这位郎君,这是你的钱袋吗?”
“这不是……”
吴非辞拿过葛衣书生手里的钱袋仔细看了看,这不正是前些天买冰时,她被一个小女孩抢走的那个钱袋吗?
她摸了摸钱袋,里头的铜钱竟还在。
葛衣书生道:“这钱袋的纹样与这位郎君荷包上的纹样是一样的,鄙人想着应是出自同一块布料,所以便上前问一问。”
赵知临道:“这钱袋,是我娘子的,荷包,也是我娘子的。”顿了顿,问书生:“只是不知你从何处得到这个钱袋?”
“是我妹妹抢来的。”葛衣书生坦白,又看向吴非辞,说道:“这位小娘子,我家妹妹做了错事,我理应领着她上门磕头认错,但……”
葛衣书生苦笑了几下,深深躬下身,道:“还请小娘子移步至寒舍,允许我妹妹当面给你认错。”又抬首,“请小娘子一定不要宽恕她,让她知道何为法度,何为德行。”
吴非辞想了想,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