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自己,可每每触及以往,他又这副旁人勿近的模样,若说他不喜欢自己,这日日夜夜相处又不是假的。
吴非辞真想给他灌酒,好问个清楚明白。
许久未见,一回来阿谷就粘着她,跟在她后边吧嗒吧嗒着小脚,嚷嚷着说阿清欺负她,墙不让翻树不让爬。
阿清解释说:“万一摔下来不好。”
阿谷双手叉腰:“我才不会摔呢!我可不像你,笨手笨脚的……”
“阿谷!”吴非辞厉声呵斥。
阿婉姐姐从来不凶她的,突然吼了一下,阿谷等式震住,回过神来立马跑到阿清面前哇哇大哭。
阿谷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她年纪小受不了阿婉姐姐的呵斥,又愧疚又委屈。
吴非辞不惯着她,走到她面前道:“向阿清道歉再哭。”
“阿清对不起!对不起!阿谷错了,阿谷再也不这样说了!”阿谷立马抹泪道了歉,还向阿清鞠了躬。
阿清也没见过姐姐这么凶的样子,赶紧扶起阿谷道:“阿谷不是有意的,我没放在心上,姐姐你别生她的气了。”
吴非辞半蹲下来和阿谷讲道理,说:“阿谷说的时候无意,可阿清却被迫有意听着,阿清何其无辜?”
“嗯,阿谷明白了,说话要三思。”阿谷眼泪在脸颊上流成两行,拉扯着阿清的手,说:“阿清,对不起,我明天帮你誊书,好让你带去四门学馆。”
阿清点头,道:“好。”
处理完两个孩子的纠纷,吴非辞很有成就感地坐在堂屋前的躺椅上伸懒腰。
此时赵知临在后院熏小鸡。
刚破壳的鸡崽子抵抗力差,身上沾染上些小虱子小跳蚤,很容易生病死掉,所以需得将鸡崽子们全都放到竹编的簸箕里,簸箕下边烧艾叶草药。
草药的烟顺着簸箕缝隙往上蒸腾,鸡崽子们扑棱翅膀,叽叽喳喳乱跳。
赵知临单膝半蹲着,手很稳,来回簸着鸡崽子,好让每只都熏到草药。
“嗯?”
他偏过脸,发现吴非辞不知何时蹲过来,看她扬起的小脸,以及她眼底浮现出来的愧疚,就知道她没什么好事。
吴非辞拉扯他袖口,看着他的双眸,认认真真说:“对不起。”
果然。
“…………”赵知临眉间拧起,没理会她。
吴非辞低着头,深深歉意溢满,道:“知道你来看过我,我其实很高兴的,只是这样显得我很不坦诚,明明躲着你,可知道你来我却高兴,这很不对劲。”
高兴么?
她明明躲着自己,却因为他来而高兴?
赵知临眼睫颤了颤,抿了抿唇,等她继续说下去。
她挪过去,依旧蹲在他身侧自顾自地说:“刚才我教阿谷不可随意说伤人的话,我想了想,我也不应当随意同你说那句伤人的话,对不起。”
“阿谷为了道歉帮阿清誊书,我帮你打洗澡水怎样?”
赵知临站起身,将熏好的鸡崽子一个一个放回藤编的暖窝里。
吴非辞依旧跟在后边,说:“要不我帮你洗衣服?”
“帮你吃掉你不喜欢的蛋黄也行。”
他绕到前院,跨步在井水边上洗了洗手,顺势舀起一瓢,抬眼与吴非辞对视。
一双手立即伸过来。
葫芦瓢里的水哗啦啦浇在吴非辞手上,她仔细洗了洗,擦在身上,小声抱怨了一句:“你可真是难哄。”
“陪我睡觉。”他开口。
“啊?”吴非辞双眸瞪圆了,眼珠子差点没跳出来。
这话居然从赵知临口中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