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父亲是够不上的,他要是有那能力,还至于望女成凤。
那就只有向上输送利益。
利益分为钱或者色。
是的,糟老头子让明眸女以色侍人,就是为了一个特殊名额好跟着混入圈子。
侍奉的对象还是糟老头子的上司。
明眸女不愿听从父亲的控制,但是她的父亲聪明地隐身在母亲的身后,利用她的母亲来控制她。
而她的母亲早在多年的夫妻生活中被洗脑成一位拥护绝对父权的人。
明眸女很痛苦,哪怕她从事其他工作,与父亲的期望背道而驰,她也无法改变被间接控制着的人生。
她的母亲对她很好,她爱着她的妈妈,深知其处境却无能为力。
“我有着喜欢的工作,时间自由清闲,但是我不自由。”
明眸女只觉得压抑,来自家庭的压力逼得她生活中没了乐趣,连喜欢的事都变得厌恶,“我一度想着做点什么,成为游民该多好。”
司韶猛然顿住,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叶薄心比他认为得更加透彻,那句‘独善其身的自由’是无数在城区中痛苦着的人的奢望。
“我如果成为游民,我爸肯定第一个跟我断绝关系,但是我不能。”
“不是因为我瞧不起游民,事实上我真的羡慕游民。”
明眸女抬头望着天,“如果我真的成为游民,那苦的只会是我妈。她会被我爸要求再生一个孩子,她都多大年龄了,就算生育所照顾得再细致,也很有可能出事。”
哪怕现在科技再厉害,生个孩子还是得从折腾掉半条命。
毕竟,人类是以寄生的方式诞生的。
“可以理解。”
司韶在游民区见过很多人,有些是被迫成为游民,有些却是自愿。
曾经他也无比向往公民身份,但现在也只想回归游民。
他问道:“那你为什么又突然来参加狩、神降?”
“因为我妈死了,刚才那个哭包就是她难产生下的孩子。”
明眸女的脸被黑灰涂着,眉眼间瞧着皆是成熟风华,看着像二十七、八,但事实上她已经三十六了。
这是一场计划了十六年的报复。
即是对她的父亲、弟弟,也是对她自己。
她参加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你呢,为什么来?”
“被绑来的。”
司韶实话实说,略去了叶薄心的部分,只说得罪了某位权势滔天的人,接着就收获到同情的眼神。
明眸女的眼睛里写着大大的‘我懂’。
他们其实都是一类人,渴望自由。
吃过饭之后,两人结伴而行。
事实上,也就是在水源附近活动。
晚饭照例是烤肉。
司韶在收集枯枝,除了烤肉以外,还要多备一点烤火御寒。
“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决定游戏结束之前都跟着你,寸步不离。”
明眸女虽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参加的,但也不代表她就想死,蝼蚁尚且贪生,有机会的话她还是想挣扎一下的。
“我发现猎人们好像都在刻意避开你。”
“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司韶不信。
“真的!”她挑拣着合适的枯枝,跟在他身后。
“上午我们逃亡途中还遇到了其他猎人狩猎,基本都会受到波及,但是今天下午跟你在一起,都没有一个猎人来追杀我们,简直不可思议!”
“你肯定也听到了附近的声响,还有附近有七八处冒起的狼烟,不止一个猎人从我们脑袋顶上飞过,都没一个下来对付我们!”
“你简直就是欧皇!我得跟紧你,应该能保住小命。”
啪地一声,司韶把枯枝堆往草坪上一扔。
猎人们不追杀他,哪里是因为他幸运。
那是因为——叶薄心。
“司韶?”
颤抖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司韶望过去,他呼吸陡然急促,手背上青筋暴起,小臂甚至都在颤抖。
叶薄心,她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