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清风轩,顾疑月捏了捏拳头给自己打气。
别怕,昨日已经交过手了,英国公虽然长得凶,但也没有那么可怕。
反派就要有反派的样子,就是要嚣张跋扈,恣意横行,不屈不挠,把当反派的决心坚持到底。
她猛的得推开房书房的门儿,不想用的力过大,只听咣啷一声发出一声巨响,将正在桌前写书信的人吓了一跳,英国公怒目而来,气得扬声,“你干什么!”
顾疑月一抖,他瞪大的眼睛,严肃的表情和高昂的声调,像是下一刻就要把她吊起来给打一顿。
她一下蔫儿了,怂道,“我不是故意的!”
她麻溜地走到他的桌前,“扑通”一声跪下,“爹,我来给你认错。”
“你不是说你没错!”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她吸了吸鼻子,眼睛一转眼泪就出来了,吧嗒吧嗒往下掉,一副受了巨大委屈的样子。
“我还是个小孩子,大人要让着小孩。”顾疑月撅着嘴,满是委屈。
英国公诧异,说唱打坐演起来这是,“屁的小孩子,你多大了你心里没点数?不害臊!你母亲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嫁给我了!”
“我娘是我娘,那是你妻子,我是你女儿,我在你面前永远都是小孩子。”顾疑月抹了把眼泪,满脸的天经地义,丝毫不知自己有什么错。
“呸!你这会儿有脸说这话了!”英国公冷哼,气的抄起旁边的毛笔就朝她丢去,在她脑门上丢出一个黑印子后,冷哼一声。
顾疑月猝不及防被毛笔砸到捂着额头,委屈得满眼的泪
。
他又是冷哼一声,看到地上跪着的那个雪团样的人脸上黑了一道子,像是破了皮的汤圆,眼睛泪汪汪的,一副可怜样,板着的脸略略缓和几分。
“既然你认错,那你就说说你错在哪儿了,你日后还犯不犯!居然敢颠倒黑白污蔑你老子,你好大的狗胆!”他越想越气,猛得一拍桌子。
顾疑月双肩一颤,哇哇捂眼,“谁让你只爱他们姐弟不爱我的,你眼里只有他们也没有我,你对只对他们好,不对我好,我也是你女儿……”
英国公横眉冷对,“你不是说我是你后爹吗?”
“后爹要是遇到我娘那样美貌的女子,只怕也得把我当亲生女儿……”
“混账!你脑子撞掉了吗!”
顾疑月索性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英国公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响,太阳穴跳跳,怒喝,“闭嘴!”
他的粗吼炸开在书房,顾疑月立刻噤声,眼中的泪不住地往下掉,整个人一抽一抽的,像个吃撑了的仓鼠。
他瞪了她一眼,没出息的样子,他怎么生出来这么一个孽障,移开视线,他轻轻吐出一口气,“你娘让你来的,还是你自己要来的?”
“我自己要来的。”她低声道。
“你是来认错的还是来给我添堵的!”
废话,他都不叫她好过,她也豁出去了!如果发疯才能让所有人正常!那就发!
“今儿早上红柳姐姐说老夫人问起了我,我既然已经好了,肯定要给老夫人请安……她不喜欢我,肯定又要受罚我,我来问问,你能不能陪我去请安,我害怕……”说着又要哭起来,眼神里满是对他的依赖和祈求。
英国公觉得奇怪,以前她喳喳呼呼,毛手毛脚,一副暴脾气,现在病了一场……还是那么能折腾,但是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但他也说不清,哪里不一样了。
“所以你不是来认错的,而是来求我的。”他眼神犀利。
“嗯嗯!爹,你陪我去吗?”她睁着圆溜乌黑的眸子,“昨儿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你知道就好,你要是再敢犯……”
“我要是再敢犯,就让我掉进水里,做个水鬼!”
“混账混账!”英国公咆哮,“满嘴胡吣的小畜生!”
她低下头,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得意,哼哼,说狠话谁不会,端看谁心疼!
“那我落水昏迷的时候,你怎么不来看我呢?”她小嘴上挂油壶。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去看你!”肯定是张氏说的坏话。
“我睁开眼后就没有见到过你。”
“那你闭着眼睛的时候呢!”英国公气。
她一听立刻眉飞色舞,跑到他桌前,“那等会儿给老夫人请安时,爹你要陪我去。这是谁做的糕点?我能吃一块吗?”
“滚出去,别打扰我做事。”他将信重新摊开,提起笔,开始写。
她试探性地伸手,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瞟他。
英国公往地上丢了一本书,她探头瞧了一眼,发现是一本医书,“诶?!”眼睛一亮。
翻了翻,里面有不少方子,越看就越是惊喜,虽然其中的草药药名与现代不同,可是读起来的时候,却觉得这些药材熟悉的仿佛是老朋友一般。
她端着糕点去了一边儿,仔仔细细的将医书从头处到尾粗粗浏览了一遍,越看越是惊喜,干脆从头开始。
英国公写完一封书信,抬头时见那混账东西正举着书一句话也不说,整个人埋在其中,仿佛之前蹦哒胡闹的人根本不是她一般。
他清了清嗓子道,“同我去见你祖母。”
顾疑月没有搭理他,看得依旧入神,英国公走来,抽走她手里的书,“还不走!”
她看得正上头,赶忙跟上,“爹,爹,等等我,这本书给我吧!”
“你不是说我是你后爹吗?”
“亲爹,亲爹!绝对是亲爹!我之前都是胡言乱语,爹你就原谅我吧!”
“哼!”他一路大步往前走,将书塞进了袖筒里。
到了荣安堂,一些书中的情节立刻涌现在顾疑月的脑海中,她记得书中有一句话是,她经常跪在庭院中,看着门上的珠帘左右摇晃,来来往往的人都不时朝庭院中一扫,而她最嫉妒的那个姐姐嘴角带着嘲讽的笑,从她身边经过时,还要啧啧两声。
不知是不是这具身体残留的意识犹在,老夫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