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一转,立刻同大夫人说起几个弟弟妹妹的事儿,亲香地坐在她身边,同她东拉西扯,但凡见说到寿诞一事,就扯开话题,张氏也乐得她从中捣乱,时不时帮衬几句。
眼看日头高起,张氏立刻留大夫人一同用膳,不等大夫人说话就扬声去喊红柳,从正午的菜色说到晚上吃什么,又提到昨日的哪道菜不合口味,大夫人实在插不上嘴,也看出来了,张氏不想揽这个活儿,再出钱财,这怎么能行。
家中就这一只金母鸡,大家都要指望,她作为管家主母不可能失了威风,叫底下的人笑话。
“到底是咱们阿月嘴刁,老夫人说,这回要待姑娘们一同赴宴呢,这个是天家给的体面。”说着溜了一眼张氏和顾疑月,“正几个姑娘若是能得太后青眼,指一门不错而婚事,那真是大喜啊,就算太后不指婚,不也是各家高门夫人互相相看的好时机,咱们府中适龄的也只有阿月两姐妹。”
张氏面上果然起了犹豫,顾疑月眨巴着眼睛,道:“谢大伯母关怀,有我爹呢,何必想那么多。”
“傻孩子,瞧你说的什么话,国公爷再如何也没法打听到内宅的事儿,这家人不还要与内宅夫人们相处吗?”
张氏果然面上的犹豫更深,顾疑月道,“这倒是,要是遇到刻薄的老夫人和百般算计的妯娌,那真是还有什么活头。”
大夫人面色一白,顿时下不来台,张氏想也不想斥道,“你一个未嫁女满嘴胡吣,滚出去!”
顾疑月看着大夫人安慰道,“我又没有指桑骂槐,大伯母又不是这样的人。”
“你!”
“大伯母,我先走了。”说着就溜了。
张氏尴尬得不行,此刻只能道出自己已经帮忙备了礼,顾疑月走出门时听到,扭头,看到大夫人勉强支撑着笑,眉间是松了口气,可也有一层气怒在。
她去廊檐下小坐一会儿,看到大夫人出来的时候,起身朝她笑了笑,走到她面前,“大伯母的心头事儿解决了?”
大夫人浅浅一笑,眸光带了几分强压的不悦,“到底阿月长大了,像你母亲说的那样懂礼守礼。”
顾疑月低声道,“大伯母不必说反话,你不会生气之后到处毁我名声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大夫人立马抓住她厉声道,“这话你可敢同你父亲说,跟我走!”
“娘,那玉佛像还是砸碎了比较好!”
这时张氏忽而掀帘出来了,大夫人一下松了手,顾疑月立刻坐到了地上,“娘,我好疼,大伯母说要宣扬我的坏,说日后非要毁了我的名声不可!”
“你胡说什么!”大夫人急怒,“二弟妹我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阿月撒谎成性,日后若是许了婆家……”
“又闹什么!”张氏走来,对红柳道,“还不将小姐扶起来!”
“我十岁那年为了救弟弟掉下水,大伯母明明看到了却非要说同老夫人说是我推下去的,当年我才多大,就因为你我才不喜欢二房,你倒是两头得利!”
大夫人冷笑,不想她提起往事,“你胡说!当初你将你弟弟推下水我看得真真的!你还敢抵赖!”
顾疑月站起来冷笑,“是吗?那你去问问大哥哥,你没想到吧,当日他也在场!当初我被打个半死,而他母亲是个撒谎精,他没有勇气站出来,所以他心怀有愧,后来才会去大理寺,他在为你还债!”
“你放屁!”大夫人想也不想一巴掌打在了顾疑月的脸上。
“小姐!”阿福赶忙捂上她的脸,“小姐疼不疼?”
张氏登时一怒,“大嫂做什么!阿月,你说的是真的?”
她气得发抖。
大夫人慌了一下,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