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身子也不舒坦。”顾疑月抬了抬下巴,鄙视着顾疑雪。
顾疑雪对她的态度不忿,瞟了她一眼,“父亲,要不看看姨娘再去夫人那儿吃饭吧。”
顾疑月不满,“凭什么!先来后到懂不懂。”
“阿月!”英国公斥了她一句,道,“你先去正院,我等会就来。”
顾疑月跺脚,“不行,不管!”她说着就将英国公往前拉。
英国公扯开她的手,“别胡闹,回院里去。”
“爹!”
“不许去!”顾疑月不满,她分明看到顾疑雪眼中的一缕得意,眼看英国公大步而去,顾疑月看着他们的背影眼中忽然漫上一层泪光,“爹!”
“回去!”他头也不回的斥道。
顾疑月气得咬牙,顾疑雪落后几步的时候,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那勾起的弧度分明带着几分昭彰的挑衅。
顾疑月肚子的火立刻升了起来,她明白为何书中的女主会那么走极端了。
她也忍不了,更何况顾疑月是偏执的女反派。
顾疑月回了院子,她没敢立刻回去,怕看到母亲失望的神色,她已经向她打过包票,一定会请他来,如果连孩子都不足以让他驻足的时候那还有什么可以让他在他们院子里停留。
她坐在门口看着夕阳从烧红了天边的云到逐渐散去了光彩,直到暮色笼住四周,天边一道昏黄变成了暗,才起身。
刚进屋,就看到母亲急急回身要折回。
顾疑月明白了,她在这儿站了好一会儿了,一定是看到她在等待,怕她难堪所以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打道回去。
“娘……”她轻轻喊了一声,笑道,“咱们先吃吧,我都饿了。”
才说完,外面一个丫头来了,“奴婢见过夫人小姐,老爷说……”
张氏立刻道,“啊,天色已晚,老爷想必已经在薛姨娘那里用膳了,让老爷不必折腾了……”
顾疑月抿唇,想说日后都不必再来了,但想到自己的计划,她决定先忍了,“你告诉我爹,他食言了,不是大丈夫,叫人瞧不起!”
“快别说了!”
顾疑月哼了一声,拉着母亲往回走,“等事儿成了,日后他想要踏进这道门也休想!”
“你不害臊你!”张氏忽而道,“原也是这个结果,何必如此失望。”
坐回屋里,张氏安抚几句,立刻拉她坐下,给她夹菜,“都是你爱吃的,快,常常。”
见她还努着嘴,“嘴上都要挂油壶了,丑不丑。”
顾疑月觉得心酸,都这样了还要安抚她的情绪,那她的呢。
“娘也多吃点。”顾疑月殷勤地给她夹菜,吃完饭,她在廊下坐了一会儿,看着天上的星斗问身边的女人,“娘……”
“嗯?”
“你想过和我爹和离吗?”
“什么?”张氏吃惊。
顾疑月想了想终是道,“若是不为着张家,你可留恋国公夫人的头衔。”
张氏张了张嘴,斥道,“瞎说什么!”
骇浪在她心里滚,“你是越来越放肆了,什么话都敢说,我放着好好的国公夫人不做,和离对我有什么好处!”
她情绪有些激动,错愕之下还有慌乱和迷茫,迷茫只在脑中闪过一瞬,“行了,夜深了,你还是回去吧。”
她起身。
顾疑月在她身后道,“娘值得更好的!娘不缺钱财,若是可以选,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若是没有我,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以前没想过,现在想,若是可以实现呢?”
“放肆,莫要再说这些鬼话!”张氏扭头怒斥,回身,认真对她道:“我已经万幸了,岂敢多求,与其求虚妄,不如抓住可以抓住的,你日后多多修心,莫要想些不切实际的!”
“三个人同行难道不挤吗!”顾疑月忍不住喊道。
“古来如此,怎么就你受不了!”张氏再回头已是坚定无比,反而沉沉地看着她,“不管你打哪儿听来什么邪话,起了什么邪念,都快快收了!”
顾疑月看着她的背影默然,檐角的灯在清风下左右摇晃,她忽觉一阵汹涌的涛浪朝胸口挤来。
所以她以后也要过这样的日子。
她收回视线,轻轻呼了一口气,笑了笑,怕什么,她是反派,反派就要有反派的样子,要抓紧时间,抓住机会,使劲造作。
以前没机会尝试的,都可以尝试一番。
人生苦短,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到来。
想到这儿,她释然几分。
次日一早,她才吃过饭,才写了一会儿字,一人匆匆而来。
正是阿德,他立在廊檐下,恭敬地张氏说话,“这是老爷让小的送来给二小姐的。”
张氏接了,翻开那些书看了看,“替我谢谢国公爷。”
“不敢,老爷还说,这匣子东西是给夫人的。”
“给我的?”张氏接过,没有立刻打开匣子,有些忐忑也有些受宠若惊,“你回去伺候老爷吧。”
“是,小的告退。”
顾疑月得了医书翻了几眼,没有表情地将书放到了桌上。
张氏打开匣子看了里面的东西,见是一些田庄地契,皆是张家人送来的东西,默默合上了匣子,坐到顾疑月对面,笑道,“你父亲送来一些地契,到时你若是出嫁可以给你添妆,到底你父亲疼爱你。”
顾疑月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埋头在医书里,随意答应了几句。
她忙了一会儿,抬头扭了扭脖子,看到张氏正在绣花,外面大伯母来了。
“嫂子。”张氏起身迎接。
大伯母笑道,“二弟妹,今日可算得空了,来弟妹这儿坐坐,阿月也在。”
顾疑月收了东西起身,“是,大伯母好。”
“好,好。”大夫人笑着落座,问了顾疑月最近在做什么。
顾疑月一一答了,大夫人见她乖觉,不似此前疯癫,心里略宽慰几句。
顾疑月见大夫人同母亲说起太后的寿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