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马车里看着靠在一边儿的萧映渊,眼神从他的衣襟中扫了一眼,语调不善,“消失这么多日,你去了何处?”
“兴善寺。”
“兴善寺?孤怎么不知。”
萧映渊淡淡一笑,睁开眸,“我若不是去兴善寺,便是去养伤,还能去何处?”
太子不愉,扫了眼他的眼睛,见并无碍,“这件事你做的不错,可知是何人将你牵扯进来的?”
“是老三吧。”
“老三的岳父代替了梁国公,总揽西北边关大权。”太子摩挲着手上的扳指,阴鸷的眼神里是骇人的光,道:“没想到竟叫他占了这么大个便宜,笑看他了。你有什么主意?”
“此事一定不好再起波折。”萧映渊垂目,里面是凉薄的讥笑,接下来太子必是有些用他身上的伤大做文章,叫群臣诸公看看齐王是如何对手足的。
齐王敢如此,虽是因为皇帝对他不上心的缘故,可是其余人看在眼中必然为齐王酷烈的手段而胆寒侧目。
皇帝再如何也不会叫人明着戳他的脊梁骨,齐王非有德之人,遑论去做一个有德之君呢,所以太子的忧虑可稍稍缓解。
不过如今老三得了这么好的势力,太子不会不警惕,由其是对方的母家里还有一个备受皇上看重的定国公。
“兴善寺孤已经打点妥当。”
“多谢太子大恩。”
太子抬了抬眼皮,嘴角挑起笑容,视线从他脸上滑过,带着几分试探似的打量,“英国公不欲与皇家有牵扯,太后生辰都没有将顾疑月带入宫中,无论如何不能叫老三的人揽了去。”
萧映渊听懂了太子的暗示,“臣此生不欲娶妻妾。”
“这么大的人了,没个房里人,孤也为你忧心的紧,你若有了孩子,到时孤可以接他到东宫。”
“臣何德何能得太子看重。”萧映渊垂目一笑,里面是吃人的阴森,“余生唯有结草衔环相报,至于妻妾,臣实在没有这样的兴趣,何况,英国公如何能看上我。”
太子听到他自轻自贱的话,觉得顺耳,抚上他的肩膀,拍了拍,“孤的弟弟,他岂有嫌弃之礼,那丫头年纪还不大,等得起,老三那里不能叫他太得意。”
“我杀了他。”
“这说的什么话,太嗜杀。”太子嗔怪,眼睛里跳跃的激动的光,像是在怀念什么似的,手指抚过萧映渊的下颌,“五弟一向懂我的心思。”
萧映渊不着痕迹地移开下颌。
“给他些教训,那个侧妃若是无了,老三会不会吓到。”
萧映渊眼中是淡淡的讥笑,对女人下手,何其不耻,他略带犹豫道,“李侧妃是李将军嫡女,此举一出,皇上必然怀疑,齐王定会再与老三联手,李将军只怕会更加倒向秦王。”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恨意,道:“教训必要给,老大还想着与他联手,呵,他逃得掉吗!”
到了宫门口,太子下了马车,那青色胎记在日光下越发清晰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