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的盖子扔去地上。
顾疑月直觉不好,屏着呼吸道,“我拿走,我现在就拿走!”
他忽然按住她的手臂,如同一瞬间平息了的海面,声音沙沙的,“吃饭吧。”
她怯怯地坐在一边儿,不住地觑着他的神情。
他额角的青筋平复了,脸上的神情由原先黑沉沉的变得轻松许多,牙槽处紧绷的面部也松泛了。
萧映渊看着桌上的菜,其中一道是水滑蛋,很普通的菜,还有一道是红烧咕咾肉,他已经许久不沾荤腥了,“厨房的人没告诉你我不吃荤?”
顾疑月抬眸,“你不吃荤?什么时候的事?”
跟程娉婷在一块的时候他可是拿着鸡腿啃得不亦乐乎的。
“那我端走……”
“算了,吃一吃也无妨。”他忽然动筷,想了想,还是推开了,侧眸看她,视线在中间的东西上微微一落,“怎么吃?”
“就是切开吃就可以了,就和普通的糕点一样。”
他神色冷下来,“不用点蜡烛?”
顾疑月愕然抬眸,他,他怎么知道?
“蜡烛呢?”
“……旁边。”她慌乱地去拿,心里有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尼玛,不会是老乡吧!
萧映渊视线在她发抖的手上一停,抽走那些小小的蜡烛,端详了一眼,这一天她没少忙活,将拉住点着,插入糕点中。
顾疑月舔了舔唇,一句话也说不出。
“接下来呢?”
她将蛋糕端到他面前,烛光照亮了他的脸,落在他池湖样的水眸里,里面似乎有溅起的涟漪似的。
见他盯着烛光,她轻声道,“要许愿吗?”
他眼睫颤了颤,双手合十,合上了眸。
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觉得喉头干涩,不对,不对,这已经不是她看过的那些情节了。
他不是一个古人吗?难道他也穿越了,看了和她一样的书,所以情节走向才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他睁开眸子,吹灭了蜡烛。
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你是谁?”
他挑眉看来,脸上带了几分笑,已不见之前的阴霾,“为什么这么问?”
“你……”为什么知道蛋糕要插蜡烛,为什么许愿都很熟练。
“嗯?”他眼波虽笑,但不改犀利,她有些害怕,“没事,没事。”
用了膳,顾疑月视线从那两道荤菜上拂过,他没有动筷。
“切吧。”
“好。”她切了糕点,递给他,脑子里乱得像团麻布。
“你不吃。”
“不了。”她笑笑,有些惶然仓促。
“不愿贺我生辰?”
“不是不是。”她识相地拿了一块儿,尝了一口,是熟悉的味道,虽然不及前世,但是真的不错。
她忽然开始想念前世了。
他吃完一块,起身出去了,她瞧去,只见他被黑夜生生地吞掉了。
过了子时,她刚要吹灭灯,门咣当一声响,屋里闯进来一人,酒气熏天,一身红衣,抬眸看来。
她惶然坐起,他走来坐在了她身侧,久久不语。
她喉头一滚,怕怕的,“殿下……老乡?”
他望来,眼睛猩红,里面好像藏着水汽,不知道在想什么,显得很专注。
“怎么了?”她害怕他身上的酒气,“夜深了,你要不,回去,休息?”
他忽然倒在她的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忽地将她团在怀里,“睡吧。”
“哎,你走开!走开!”
“那做点别的。”他低头看着怀里挣扎的人道。
“早点休息,晚安好梦!”说罢她立刻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话,此日天还未大亮,顾疑月正做梦做得香甜,忽然身子一空就掉在了地上,“嗷,嘶——”
她睡眼惺忪的眸子看向床榻,男人冷漠地看着她,“看什么,臭不要脸!”
“我不要脸,明明是你……”
“还不服侍我起身?”
她爬起来,“我什么时候能回家,昨天我就该回家的,我今天一定要回。”
“再说。”
“你怎么能反悔呢,你还是不是大丈夫!”
“不想服侍我,那就别想回家。”他道。
“昨天我还给你做蛋糕了呢!”
“是你自己愿意的。”
顾疑月咬唇,气得眼睛发红,“以后我可不会再给你做!”不会再可怜他一次!如果不是白日里听丫鬟说起他的身世,她硬闯也要回去!
“去打水!打完可以谈。”
顾疑月气得盯着他看了半晌,“这可是你说的!”
萧映渊看着她离去,嘴角一勾,昨夜宿醉叫他头疼,他揉着太阳穴,唇间轻轻溢出一丝喟叹,忍不住将头埋在被子上,忽闻到一股甜香的味道,像昨日的糕点,忍不住又嗅了嗅,果然是。
等她打来了水,他盥洗完,喝了一口茶,道:“昨儿的糕点还有吗?”
“嗯?没了,我怕你不喜欢,所以就处理了。”
他不放过她,斜波看去,“怎么处理的?”
她比划了一阵,指了指外面,他道,“扔了?”
“嗯嗯。”
“扔哪了,我去看看……”
“哎!”她顿时清醒了,拦住人,不好意思道,“我吃了。”
萧映渊心里堵着一口气,笑了出来,他难受的要死的时候,她吃得倒欢实,“把院子里的花都浇了,不许别人帮忙。”
“不去,我要回家。?”
“浇完院子。”
“你干脆杀了我把。”顾疑月被气哭。
她一双眼睛眼睛乌黑,脸蛋白白,哭起来像雨后的桃子,可爱的要命,萧映渊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脸蛋,顾疑月气得将他的手打开,给了他一脚。
萧映渊生受了,道:“你去不去?”
顾疑月趴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