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鸣蝉之秋>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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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1 / 2)

那年四月初,礼部侍郎赵慵便派红媒到张府问名。

张皖笑回道:“小女尚幼,三年后再考虑婚嫁事宜。”但却转头悄悄问张疏桐:“你可见过赵侍郎之子赵醴?”

张疏桐腮染飞霞,点了点头,随后又很快地摇了摇头。

张皖沉默片刻,又问:“你觉得此子可是你的良配?”

张疏桐点了点头,恨不得把脸缩进脖子里。

随后,每逢节庆,赵醴必会亲自携礼拜见,虽不会在府中用餐,但一定要与张皖喝完一壶茶再行告别。

即使是在上元灯节的烟花之下,对于未出闺的女子,也不一定会在匆乱中撇上情郎一眼,更遑论平日里随意面见尚未娶亲的陌生男子。

每次赵醴来府,她定会躲在二人相坐品茶的玉屏后,静听着赵醴与父亲的一问一答,嘴角的笑意勾得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一年后,流寒大起。朝中要臣一下倒了一半,张皖也在其中。

赵醴曾来例行拜见,被张皖婉拒,唯恐自己的伤寒传染给他。赵醴心领其意,每月都会派人给张皖送来补品,一连十月,从不间断。

张疏桐因父亲病重,早把男女私情抛在了脑后,不顾父亲反对亲自服侍,却未想父亲眼见好转,她却倒下了,直至父亲痊愈,她也没有恢复如初。

赵醴行采纳之礼时,张疏桐的双手已经两年没有碰过琴了。

六月十三日,红绸喜字遍布张府的门楹梁柱。

张疏桐用纨扇遮着脸,拜别父母,由赵醴执着她的手踏出张府的高槛时,依依不舍之情催得她频频回望身后的高堂,突然,握住她的那只温暖有力的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掌心。那人身穿喜袍,悄悄地附在她的耳侧:“别回头,往前看。”

可惜,当时让她别回头的人却硬生生地逼着她回头了。

*

那一夜,赵府张疏桐的居所黄烛彻夜,寝居内传来女子时断时续的低哭声,直至疏星被黎明微光逼退,哭声仍是不绝。

第二日清晨,一匹快马在赵府门前打转,管家刘丛匆忙赶过去,从马上人手中接了信条一看,匆忙提了袍摆赶去内院。

他气喘吁吁地站在张疏桐住处,脸色涨红,“娘子,刘丛有要事要报。”

房内无声无息。

刘丛焦急地跺脚,却极力稳住声线,再报:“娘子,刘丛有要事要报。”

房内仍无任何动静。

刘丛径直来到门前,手抖着轻轻叩门,“娘子,老夫人病重,老宅里早派人去皇城通知阿郎了,阿郎已乘马先走了,娘子,我们也应尽早赶过去才对。”

可房内好似无人,仍没任何声响。

刘丛心一下乱成了麻,他想冲进去可又忌惮着规矩,只好张皇向四周大喊:“寒翠,寒翠!”

寒翠匆忙赶过来,当场挨了训斥:“你怎么不再娘子房中?老宅有急讯,快把娘子叫起来。”

寒翠昨晚坐在张疏桐门前,听她哭了一晚,天微明哭声才弱了下去,想着让娘子稍稍休息,自己也回房眯一会儿,没想到一眯便睡过了头。她来不及辩解,抬手敲门不见人应,心才慌张起来,忙推开门闯了进去。

只见张疏桐红肿着双眼端正地躺在床上,面色煞白,再走近一瞧,嘴角竟渗着一丝怖人的暗红。

“啊——”寒翠大喊了一声,身子发软颓然跪坐在了地上。

刘丛闻声心中一紧,慌张地奔进房内,见到这情景心也不免漏跳好几下,他忙把门关上,跑到张疏桐身前,手掌覆在她的额头上只觉如沸水般滚烫,转身把寒翠从地上拽起来,低声嘱咐着,声音都发了颤:“我去找大夫,你在这儿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若有人问起,便说老宅老夫人来了急信,娘子惊惶失神,不宜见人。”

寒翠捂着嘴抽泣,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

不多时,寒翠听见府外马蹄杂杳,定是刘丛找了医官过来,她边哭边在床旁苦苦等着,见房门被轰然推开,忙不迭地赶去大叫:“刘——”

芝兰碧影卷满了风尘。

寒翠一望见赵醴,昨夜的哭音再次回绕在耳边,当即被吓得魂魄碎裂,连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你们没收到信吗?怎么还不动身?”他的声音像等待开刃的冷锋,字字凝着杀意。

赵醴的视线越过寒翠落在床上的那人上,垂下的帘帷遮住了张疏桐的半身,搭眼一望,还以为她扔在卧床而眠。

赵醴眉心怒皱,周身升腾起一阵令人脊背发凉的寒意,他一把推开寒翠,疾步驱往床前,“张疏桐——!”

还未到床前,他就被隐约可见的惨白面庞刺疼了眼,双腿如同生了根,只剩剧烈起伏的胸膛传达着他的情绪。

寒翠正要上前解释,刘丛急忙赶了进来,他见到赵醴一愣,失声道:“阿郎还没走。”

赵醴恍若未闻,缓缓地转过身对刘丛道:“大夫,快去找大夫。”

刘丛抹了一把眼皮上的汗,匆匆回道:“大夫即刻就到,阿郎莫担心,老夫人情况未明,阿郎先去老宅探望老夫人吧,但娘子怕是去不了了,若娘子有何不对,奴定快马报与阿郎。”

赵醴点了点头,但脚下未移半步,仍是盯着床上那个惨白的人儿,悔自己一时意气将那事做得太过仓促。

*

头顶好似变成了一面鼓,赵醴、父亲、母亲、京城中所有的人手里都拿着鼓槌,围聚在她的上方,疯狂地降下肆虐的鼓点。

床帏依旧是淡黄色的,床旁的灯花落满了矮几,好像有女人的哭声。

天旋地转间,张疏桐再次用力睁了睁眼,寒翠在她视线中模糊地出现。

“娘子,头还疼吗?”寒翠鼻音十分地重。

张疏桐点了点头,但实际上下颌丝毫未动。寒翠忙去圆桌上倒了一杯茶水,用瓷勺舀着,一点一点地喂给她,喂完寒翠用绢帕擦了擦她的嘴角,擦着擦着,自己先哭了出来:“娘子,这又是何必呢?”

张疏桐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寒翠吸了吸鼻子,忙道:“大夫说娘子哭太久伤了嗓子,怕是要失声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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