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等身子养好了,嗓子也就好了。”
她这句话还未说完,张疏桐便合上了眼,沉沉睡去了。
寒翠把茶杯瓷勺放回原处,打开房门走到房外,又朝床上看了一眼,才合上了门,转身来到院角那几棵梧桐树下。
“娘子已经醒了,阿郎快走吧。”
赵醴将行将腐烂的梧桐花踩在脚下,扭曲的花身慢慢地陷进松软潮湿的泥土里,他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转身出府驾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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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上的红烛顶着长焰,丝丝青烟袅袅升起。
张疏桐举着纨扇蹑手蹑脚地来到桌案前,捏起盘上的一小块糕点,整个塞进了口中,而后又乖乖得坐回床边。
床上铺满了瓜子桂圆红枣,饿得她直流口水,但今夜她却什么都不能动。
院内的热闹仍未散去,九曲长廊的长夜灯好像要整夜亮着,永不熄灭。
张疏桐等待着,即使这等待中充斥了饥饿无聊,但当她瞥见门前闪过一个影子时,内心便澎湃汹涌起来,就算那个影子不是他,缠绵的悸动也久久不息。
等她困得左摇右晃,神不支体时,房内骤然灌进来一阵冷风,激起她一个寒颤。她紧张地从纨扇上方露出一对好奇的明眸,就见房门依旧是关着的,身心方松懈下来,又发觉身侧几步远处却多了一个身穿红袍的人。
张疏桐被惊得“啊”一下叫出声。
赵醴显然喝了酒,但未大醉,他俯望着她低声笑道:“娘子不要把扇子吓丢了,不然我怎么作却扇诗?”
困神迅速离体,张疏桐端坐在床前,淡淡的酒香慢慢充盈了整个房间,赵醴缓步来到她身前,近到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浅浅的香气。
“高台一睹如惊鸿,西月一悸惹香风。”
不劳玉扇守姮娥,红烛美酒祈长生。”
张疏桐边移扇边把羞怯的目光移向身边人,赵醴的眸光在与她纠缠的刹那陡然明亮起来,他一把将眼前人搂在怀里,似嗔似笑:“多亏了醉酒的熏红,看来夫君我要多谢方如槐强灌的那几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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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泪从张疏桐的眼角流落下来,她感到有软帕轻轻为她拭去,凭着知觉抬手轻握住那个手腕,双唇翕动不停。
“寒翠,寒翠……送我离开这里吧。”张疏桐心中不断地喊着,希望寒翠听见又怕她听见。
房间的门被轻轻地打开,寒翠端了一盘小食,轻手轻脚地来到床前,轻声道:“阿郎在老宅和新居来回奔走,还没顾上吃东西吧。先吃些小食垫一垫——”
赵醴身形一滞,朝她摇了摇头。
老宅和新居均在东市,可分在不同坊区,一西北一东南,来来回回本用不了多少时间,但耐不住不管是老宅还是新居都有人需他照顾,暗黄的脸色和乌青的眼眶还是爬上了赵醴的脸。
他把绢帕放到寒翠托举的木盘上,向床上的人抬了抬下巴便起身离开。
寒翠领意行礼,见赵醴走到门前,又折身而返,寒翠赶忙靠过去,就听寒赵醴轻声命道:“今日后之我便长住老宅照料祖母,等她醒来,我来过的事不用告知她。”
寒翠眼神中泛起一丝疑惑,但还是恭敬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