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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知彼,百战不殆(2 / 3)

些娇贵之物,需得大价钱养护。非他们不可了。他们收着总比不知名的富商收着强,时不时还能供给我们皇家。只可惜,我是对这些没有兴趣了。

苏家我尚可以理解,可傅家这样的家业,我竟吓掉大牙。都怪傅玄其人,看着他觉得分外质朴得很。像是吃苦耐劳,一脚一步走出来的士人,哪像大富贵人家。不过皇妹说:“一个首辅,一个次辅,他两家穷,我朝就完了。”连钱都不会賺,还做什么官?

她有她的道理。大权贵,是需要银钱运转整个朝政,万不能穷。再怎么积福,无非是替我皇家賺的,最终不过是我父皇一句抄家的话,顶一个莫须有的罪。至于贪墨受贿这种小官的勾当,大官是不屑做的。人家能堂而皇之。

等等,四舍五入,也算是我的了。

这时皇妹五指张开,道:“我计已定。”我不禁洗耳恭听。

她道:“皇姐若与他两情相悦,他心甘情愿做你的面首,是为上上策。可你既然找向我,这便是无望的事了。”我简直要跳起身。她无视我的不满,接着道,“让父皇给你择选驸马,然后我们收买礼部,层层把他的名字递进宫,到时选定后,他插翅难逃。这就是不求得心、只求得人的上策。”

他做驸马?他这个性格,不得管死我?不可,想要更温和,随我怎么样的驸马。我道:“他有婚约,不合驸马的条件。说说你的下策。”

“囚人。”嗯?“月黑风高,派几个人把他掳走,囚禁在笼子里,用他的亲人威逼利诱,这就是下策了。或者,等傅次辅倒台,他不得不跪在你脚下,求你施予援助。这是下下策了;再下下下策,咱们把他害死,把腊涂在尸首上,花瓶一样立在皇姐床前,就日日有眼福了。”

两眼一黑。她在嘲笑我的好色之心。

我又气又笑:“你不帮我就罢了。还这样,这样!”她哼哼”笑,爬起身坐回到炕上,叉一只白晶晶的荔枝肉,边嚼边说:“姐姐,不行灰(非)常手段,可会把事青(情)越做越糟。你不能坐以待毙,期望对方如你所愿。”

“最坏的打算。”她道,“他恨你,厌恶你,他有心爱的女子,青梅竹马,私定终身。最后,你发现,我的下下下策才是上上策。”

一点也不客观。我觉得傅玄待我虽说不上有情,还挺正常的。我要是请求他什么的,他也会酌情考虑。

我望向皇妹:“我晓得了,这种事情,不能跟别人说,说了就变味了。”人就是这样孤独的,她不理解我。无聊的宫廷中,好不容易找到了乐子。她意图怂恿我摧毁它。

她嗤之以鼻:“皇姐,你指望我教你谈情说爱?”自傅玄拒绝我之后,我便不打算再主动找他调情。出个宫又费力又费时的,可不累死我了。只欲一尝他的芳泽。我现在找皇妹,不就是来为我的夺人之计出谋划策。

我向皇妹赔礼道:“我觉得你的上策蛮好,咱们暗戳戳把他婚事搅浑了,他退了婚,我们再把他的名字报给礼部,神不知鬼不觉,直接送入宫选定。我们这样按章办事,他也没得口实,只得依旨了。”只是便宜他做驸马了。到时候厌烦他再出主意摆脱掉吧。

“那他贿赂御史,上本劾自己德行有亏,父皇绝了他这个人选,你怎么办。”皇妹未雨绸缪说。长宜姑姑选亲便是这样,第一候选人品貌还行,被一个给事中举报,说他是个妓生子,我父皇二话不说,更换了人选。结果,第二个是个病怏怏的秃头。

我想一会道:“那我也指示御史劾他胡诌。”皇妹道:“说他嫌弃一国公主,拒婚胡诌,第二天他就是尸首一副。所以说,我的下下下策才是最后的路。前狼假寐,盖以诱敌。你要厌他,嫌恶他,等我们暗自操盘,你装毫不知情,好不情愿与他不得已绑在一块。他误以为你与他都是被动者,故而待你如同命人,将矛头对准别的,不是你,久而久之,日久生情。到那时,就如皇姐所愿了。”

妈呀,妙,妙计,妙计!

按我朝历来的规矩,傅玄若做了驸马,他爹就得明褒暗贬,封个大国柱,退居宦后。把买通礼部给他做驸马的锅扔给他傅家的政敌。我就是无辜,被迫牵扯进来的公主。

我现在就得装作讨厌他了。

其实吧,某些地方,我也觉得他怪怪的。

商量正浓。外头禀“太子殿下到”。我连忙盖好被、躺好,皇妹应:“让他进来。”

皇兄穿一身绢纱浅绿的道袍,跫步而来,进内,看我俩一眼,又转到屏风外:“都晌午了,还在睡。”我说:“我醒着呢,就躺会儿。”皇兄便开始对我们殿内外摆满冰鉴颇有怨言:“你们这,湿气也太重些了。仔细头昏嗜睡。”皇妹道:“有屁快放。”

皇兄转回正题:“问你们,六月十五,去不去卫国公家的小沁园,赏荷。”太热了,我才不想去。我看向皇妹。皇妹问:“都有谁?”“小姐公子,与你们差不大的都有。卫国公幼子满月酒定在那,请了很多人。我看热闹,才喊你们顽。”

我有兴趣:“具体说说那些小姐公子。”皇兄:“我哪晓得,不过我听闻苏首辅家的公子小姐太太都会去,国公夫人和苏府太太感情深厚,一直以来是禅友。”

苏大小姐会去,说不准陶家的美人表妹也会来。我小声问皇妹:“咱们去不去呢?”皇妹说:“你去吧,我不去。我讨厌人。”好吧。皇兄又说:“国公府都认得我,只能是太子了,你们大可着私服去顽,随你们捏造身份,是不是更有趣些。”

还只能是太子了…….这傻皇兄。我道:“还有十来天呢,我现在是想去的。”“你会临时变卦?”“说不准。”皇兄说:“我告辞了,接着睡吧。”此时不问更何时,我拦住他:“你之前傅家的玉佩怎么回事。”

皇兄一愣。皇妹凝神。

须臾,皇兄笑了笑,回道:“你问这个?他家的大公子好琴,我们在琴社里认识,我欣赏他的琴艺,我俩是琴友,互赠了玉佩。我那时着急,是因他不晓得我是太子,你这一弄,他家二公子定要揭露我了。结果他家二公子只是问问他玉的去向,倒没有说其他的事。他现在,还不晓得玉回到他兄弟手里去了。”

他答得这么坦然。难道真的是知己琴友了。是我太龌蹉。我气我自己,对皇兄道:“知道了,你走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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