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可以,但你不能说话,解契便是。”
越耸耸肩,无所谓答道
“行,我只确认她没事。”
他的手在袖中攥紧,他的试探果然有效,季长生的回答让他确信,无忧还活着。不管发生什么事,活着就好。
季长生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长衫,长衫变作麻布粗衣,他的脸也变化起来,变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书生。越用纱巾将自己的脸挡住,跟着他朝前走去。
村中小院里,一个身穿浅蓝色粗布衣裙的女子在院子里坐着,好像在晒太阳。越心跳加速,是无忧,他清楚感觉到,这不是幻觉,真的是无忧。她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呆滞看着前方,但似乎没有其他问题。
季长生走过去,揽住女子的肩膀,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凑得极近,越几乎控制不住想把那只手砍了。无忧慢慢抬头向他看过来。越上前两步,季长生似笑非笑睨着他
“越先生,请记住我们的约定,否则我随时将你踢出去。”
越停住脚步,一双紫眸和无忧对视。无忧大眼睛眨了眨,露出清浅的笑,对他点头打招呼。
越呼吸一滞,这样陌生的状态让他感到心头发疼,她忘记他了?或者是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什么重要的人。季长生拍了拍无忧的手,直起身,示意他和自己出门
“你看到了,该解契了。”
越定定凝视无忧,终于开口
“解了契你好杀我?”
季长生怒极反笑
“那你要如何?”
越手指弹出黑气
“立誓吧,在我回到鬼地以前,你不能对我动手。”
……
鬼地,鬼王府。
赤羽辰看着一回来就昏迷不醒的人,很是嫌弃
“媳妇没找着,自己小命都快没了,出息。”
一边说着一边往他的嘴里塞进一颗鬼气凝珠。
“赶紧给我醒来,醒来双倍还我。”
“哥哥!”
赤羽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讨债的来了,这次我帮你挡着,记你账上。”
他出了门,双手一伸挡住急吼吼要往里冲的赤羽凤
“他需要安静休息,你先别打扰他,醒了再说。”
赤羽凤跺脚
“哥哥你让我进去,我不吵闹就是。”
赤羽辰没动,厉鬼面具对着她,赤羽凤鼓了鼓脸
“那他没事吧。”
“有你哥哥在,能有什么事。”
“那他……他带那个人回来了么?”
赤羽辰拍了拍她肩膀
“凤儿,你该清醒些,当初没有这人,他宁可不做族长也不愿意联姻,你这样自降身价缠着他有何用。”
赤羽凤泄气地耷拉肩膀
“可我就是喜欢越哥。”
赤羽辰有些后悔揭了她的伤疤,看她闷闷不乐,逗她道
“上次有个鬼商送了个新鲜玩意来,要不要看看?”
他边说着边带着赤羽凤向外走。忽有侍从来报
“王,外面有人求见,说是天龙族容夫人。”
厉鬼面具后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
“哦?”
鬼王府外,山崖峭壁直上直下,只有一条窄窄小路同行,小路上站着一个妇人,不时咳嗽,身型单薄枯瘦,在高处风中显得摇摇欲坠。
黑气凝聚,赤羽辰无声无息出现
“什么风把容夫人吹来。我记得当初夫人答应过我,不上鬼王府。”
容夫人咳嗽一阵,缓过气来,看也不看赤羽辰
“我说了不会插手你的事,自然算数,但我儿现在生死未卜,你要带他回去。”
赤羽辰负手而立,悠然自在
“天龙越潜力不凡,天资卓绝,不能为鬼王府所用,甚是可惜。”
容夫人低笑,满是嘲讽
“在我面前,你大可不必装出这副样子,你面具后是人是鬼,别人不知,我却清楚。”
赤羽辰慢慢走过去,厉鬼面具对着她慢慢弯腰,就要贴上她的脸,容夫人面无表情,丝毫无惧
“若不是你当初的一饭之恩,你这句话说完已经没命了。但是恩情,不能常常用,总要用完的。”
容夫人与厉鬼面具对视
“我只是来接儿子。”
赤羽辰摊手
“请便。”
越悠悠醒转,容夫人见了端给他一碗药,想要伸手扶他,他摇摇头,自己强撑着坐了起来
“你出鬼地了。”
容夫人语气肯定。越有些内疚,事急从权,他没有来得及和容夫人说,此番若不是活着回来,势必要连累自己的母亲
“对不起,母亲,实在是事态紧急,没有来得及安顿你。”
容夫人叹气,在旁边的小凳上坐下
“我还不至于这样不中用,离了你就活不下去了。倒是你,天龙氏族干净的血脉传承就剩下你一个,你不接任族长就算了,还想将自己的命玩没?”
越低低笑出来
“我是干净血脉吗?”
容夫人面容一肃
“你这话什么意思。”
越深吸一口气
“我与她共育了鬼木新芽,鬼木需三族精血方可发芽,她是人族,我是什么?”
容夫人一拍桌子,剧烈咳嗽起来,越急忙踉跄下床扶着她,她将越推开
“混账东西,满嘴胡说八道。你这是在怀疑你父亲,还是怀疑我。”
容夫人冷哼
“怀疑将你养大的人,不如去想想你喜欢的那个姑娘,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越看着她走出房门,心中混乱。无忧是神境公主,必然是纯净人族血脉,那到底妖族精血是哪里来的……
鬼王府,库房。
赤羽凤看到库房桌子上摆着的木盒子,忍不住露出欣喜之色,鬼地寂寞,哥哥每次都会找些新鲜东西来给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