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转身离开。
程芷看着霍任君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她转身看向白音,眼里没有一丝的柔情,只有怒气。
“跪下。”
白音不理解,但是照做。
“你可知错?”
“白音不知,请小姐提示。”
“方才若不是你早就看到殿下进来,你故意激那婢女说出那些话,殿下又怎么会听到。”
白音当然看见霍任君进来,若是程芷现在是县主,还有人敢当面议论主子。
那王上册封的头衔又有何用?
“既然人人都能踩在主子头上议论主子,王上大可不册封这个县主。既然王上册封小姐为檀蕴县主,便是主子,虽品阶低,但依旧是主子。只要是主子,便不得议论主子。”
她知道程芷不在乎这些,可是她在乎。
王上本可以直接让她入宫,但还是在入宫前册封了。
有了这个头衔,便可以护得她不被旁人肆意议论。
如今有了头衔,可底下的人还是可以随意议论,便是不尊重王上,不尊重她。
“我自然明白王上册封的用意,但是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还不清楚吗?我不在乎这些,旁人怎么说,我都不在乎。你我这刚入宫,若是今日之事被旁人知晓,便坐实了我是灾星这件事。白音,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她看到霍任君替自己讨公道时,心中当然万分感激。
只是他能帮她这一次,下次呢?再下次呢?
不能每一次都让旁人来为自己讨公道。
若是想在宫中好好的活下去,便不要到处招惹是非。
就像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白音大可假装听不见,只要她忍一忍,这件事情便可以当作没有发生一样。
可偏偏她非要与那婢女争执一番,非要在霍任君面前挑衅,激那婢女口出狂言。
程芷说的那些,她确实没有想到。
只是听到那婢女说她是灾星,便想争执一番。
凭什么下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当着主子的面议论主子?
“白音明白。”
程芷扶着白音起来,拍了拍她衣裳粘的灰,“你能够明白便好,再忍忍。”
程芷强忍的挤出了一抹笑容。
白音看着那笑容,心中又何尝不是在滴血呢?
王上以为给了她一个封号,便能在这偌大的宫中护她半分。
可又有谁会知道即使是王上亲封的檀蕴县主,也未能护她半分。
霍任君出了偏院,但停在了门口。
程芷与白音说的一字一句,他都听得到。
她说的一字一句,都让他觉得心寒。
他倒是很好奇为何程家会视她为灾星。
本就是刚出生的襁褓婴儿,为何突然就被视为灾星。
他派人去调查,不久后就查出来了。
“县主的灾星传闻,是程坤的夫人说的。”
这就更加不理解饿了,程芷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为什么刚出生就说她不祥?
“王柊?”
“正是,程夫人的娘,也就是王老夫人在程夫人五岁时,突发恶疾离世。此前便有道士说过,若是程夫人此生生下女孩,便家宅不宁,暴毙而亡。”
霍任君听到这里就觉得奇怪,可是那时的王柊也不过是个孩子。
还未等到王柊成婚生子,王老夫人便突发恶疾离世。
既然这样,难道不是那道士预言的不准吗?
“那可有查到王老夫人为何会突发恶疾离世?”
“王老夫人本就年迈,程夫人是王老夫人老来得女。王老夫人生下程夫人后,身体便一直不好,时常在深夜醒来,这一醒便难以入眠。长期以往,王老夫人便身体更差。到了程夫人五岁那年,王老夫人的身体已经彻底不行,便突发恶疾离世。”
这么说,便更加坐实那个道士说的不准。
“那为何王柊还是信了那个道士说的话?”
“这便不知道是为何了,那时的程夫人也不过是个孩子。程夫人刚生下县主,便同产婆说她是灾星,是不祥之人。可这十年来,程府从未发生过不好事情。”
霍任君细想了一下,王柊如此相信那道士说的话,不过是因为刚好遇上王老夫人的离世,便对那个道士说的话深信不疑。
如此说,这十年,当真是苦了程芷。
莫要到了最后那道士的预言没有成真,也亏待了程芷,便也欠了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