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蕤回头,那本来倒地的老道突然面色青紫地冲过来,眼露凶光,手指化作利刃往她的胸口捅去。“给我偿命!给我偿命!”
“老头!醒醒!”时蕤随手甩出一张符箓,止住老道,又给他甩了几巴掌。
这几巴掌看似力道很轻,但却能见一道黑光迅速从他眼中散去,再看时老道已经力竭倒地。
牧禅眼神微眯,上身的鬼被她几掌就轻松拍出,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刚刚我就想同姑娘说,那恶鬼现在就被我封印在这画中,逃出不得。刚刚这位老者出现,被那恶鬼偷袭,受了重伤。我才保下了他一命。”牧禅声音低沉:“不过……我现在没了法力。”
时蕤追着那道黑光而去,扔下一道符给牧禅,吩咐道:“保护好你自己,顺便保护下老头。我去会会它。”
黑气快速地沿着墙壁攀爬,时蕤跟至面前。不知何时她手中拿出一叠颜色怪异的液体,朝四处墙角泼去。黑气躲过那液体,焦躁地在屋中逃窜起来,速度却比刚刚慢多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言的气味。铺天的怨气直冲时蕤命门而来。
“你为什么要帮他?你们都得死!”
时蕤没有理会这些鬼话,鬼惯会胡言,其话多不可信。她顶着黑气而上,虽直接被怨气伤到,但面色略微有些青白,是被怨气入侵所造成的影响。
但是她浑然不惧地又靠近了一步:“本事挺大。连双枝桂液混杂着黑狗血都不怕。”
时蕤将三枚骨钉扔出,位置恰好是黑气进攻而来的方向。
一条红线沿着骨钉快速绕了三圈,而那方怨气也在此时化作利刃将时蕤的脸割破。
风力越来越大,裙摆齐飞。
“刘贺!你害我害得好惨啊!”
画室的画作翻了一地。牧禅一边用力地护着老道,生怕他一个不小心被风吹飞,一边努力地观察这边的战况。听闻鬼影口中刘家老爷子的名字,他眉头一皱。
“时姑娘!能否停一下!听听她说的话。说不定我们能帮她。”他迎着风走近了些,试图去拉时蕤。一时之间就让浑身上下被切了不少口子。
“你不要命了?!”时蕤把他推出阵法,他现在浑身法力尽失,还敢冒险闯鬼阵?还敢听鬼讲故事?这人未免蠢的离谱。
“谁要你们帮?你们都是帮凶!都要死!”
时蕤确实想直接扬了她,但牧禅实在坚持。
时蕤无奈,还是迎着狂风利刃,从包裹中拿出一支香,这香迎着冽冽飓风,竟然还能不点自燃。她把香插进骨钉所设阵法当中。
黑气冲脸,似有三四把屠宰刀闻风而来。
但那股黑气似乎闻到了香的味道,嚣张的进攻戛然而止。
这是安魂香。能削鬼怪战力。
但这鬼影挣扎的尤其厉害,完全不想配合,反而开始寻找出口出逃。
而这画室早就被牧禅封死,根本没有出口。
它是影子状态,并无实体。但此时却全屋乱窜、毫无章法。“别跑了,你跑不掉的。这样吧,我同意听你说说了。你说这刘贺,是怎么一回事?”时蕤清冷的嗓音开口。
安魂香越燃越旺。
鬼影来回冲撞,撞塌了画架,边上古旧的书也散落了一地。
时蕤素手捏诀,嘴里轻声念咒:“天清地灵,阴浊阳清……五天魔鬼,亡身灭形……”
狂风骤止。
鬼影一声惨叫,现了原形。那是个半边红脸,半边黑脸的女人,面目全非,狼狈不堪。
“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她浑身虚弱,目光却直视着牧禅,恨不得将他吞下。
牧禅本来着的是女装,只是方才开口暴露了身份。
“你为何对男人如此有恶意?”他浑然不怕她的眼神,反而走近了些:“刘贺对你做了什么?”
“你都知道什么?”时蕤看向牧禅,他一身女装,想来是早知道这鬼的情况,有备而来:“你这身打扮有何意?”
牧禅苦笑一声,解释道:“初来清泉县时便有听说刘府之事。刘家在县上素有清名,实则全靠刘家员外。而刘员外的父亲刘贺,年轻时就曾强抢妇女,也是后来犯了案子才逃到了这清泉县来。”
“竟有此事?”时蕤看向地上的女鬼,似乎想和她确认,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管这些作甚?我就是杀了人!如何?”她歪着嘴,肆意地笑着:“你猜,他们是怎么死的?”
时蕤没有回答,反而是牧禅,很友善地配合她:“怎么死的呢?”
“他们是被我吓死的!哈哈哈哈哈哈!”她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我做人的时候,他们羞辱我,污|辱我,做鬼了,又怕我。可是谁让我变成鬼的?不就是他们?”她面目突然狰狞,凑到牧禅跟前:“你也不是好东西!”
牧禅往时蕤身后一躲:“还往姑娘不要伤及无辜。在下没有伤害过任何女性。”
时蕤回头看他,他无辜地看过来:“在下法力尽失,烦请时姑娘保护好在下。”
又提法力尽失这件事情,时蕤不由得再次心虚。
只得挺起了背脊,挡在他前面,对女鬼说道:“你说说你的事情,我能帮你。”
“帮我?”那女鬼却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双眼睛睁大,又凑到时蕤跟前:“你拿什么帮我?你能帮我杀刘贺?”
“还是你要像他一样?表面上说要帮我,实则是为了将我困在这画中出不去?”她怒目看向牧禅。
牧禅再次往时蕤身后一缩。
时蕤也终于知道这女鬼对牧禅的恶意何来。
原来是被他骗了?好看的男人果然不可信。
“这实在是误会,我是想帮姑娘你,可是你上来就动手,只能将你先困在画中,然后再好好聊。”牧禅摊手解释。
“好了好了,别吵了。”时蕤把安魂香撤了,“好好说说你和刘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愿意信我?”女鬼看向时蕤。
“你先说说看,我先听听看。”主打一个糊弄学。
牧禅心中腹诽,感觉她比自己还会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