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杯,这才坐下。
落座后,不知有意无意,他瞥了眼丽嫔方向,随即面色如常地与旁人闲聊。
一旁,太后观完全程,笑着看向柳扶渔:“陛下近来与皇后关系有所缓解,想来是心结已解了。”
心结?
柳扶渔微蹙起眉,她并不曾从皇后的记忆里看到什么与皇帝的心结。
那这太后又是何意?
不动声色地望了眼季砚白,道:“母后说笑了,朕与梓潼何来心结?”
季砚白抿了下唇角,似是哀怨却又强笑道:“是啊,母后,儿臣与陛下乃少年夫妻,何来心结一说。”
“是吗?”太后笑道:“那许是爱家年纪大了,记错了。”
宴会即将到了尾声,是一段象征着国泰明安的太平舞,舞女穿着朱红色舞衣,随鼓声跃动,声势浩大。
舞女腰身柔软,动作美观却有力度,与平日里柔软唯美的舞蹈不同,却别有一番风味。
在场众人看得津津有味,却不想,一瞬间,变故陡生。
接着朱红衣袖掩饰,一道寒芒直冲柳扶渔,不知是谁大喊一声“护驾”,场面霎时乱作一团。
殿中已然多了十个黑衣人。
禁军持兵刃冲进来,与刺客打做一团,妃嫔大臣慌忙躲避,柳扶渔和季砚白则退到殿上。
这时,一道声音趁众人不注意,钻进桌底,拿刀冲向柳扶渔。
柳扶渔正打算避开,却被不知哪来的一个妃子挡住去路,动弹不得。
那个妃嫔还一脸大义凛然地喊:“休想伤害陛下!”
你特么有空在这挡不如拉着我跑呢!
就在柳扶渔以为就这样了时,季砚白慌忙扑过来,一个下马一字型直接将刺客下盘撂倒,刀子落下,扎到了那个刺客的屁股上。
只听惨叫一声,季砚白已经拿着酒壶砸了上去。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
待将刺客砸昏过去,季砚白才礼了礼头发,双手叉腰,松了口气。
回头,便看到各位大臣妃子、刺客护卫全都一脸魔幻地表情看着他。
他瞬间反应过来,扑到柳扶渔身边,挤开那个妄想美救英雄的妃子,羞涩道:“陛下,你没事吧。”
其实,柳扶渔也很想问一句:你没事吧?
这场刺杀就这么滑稽的过去了。
为聊表慰问,柳扶渔便去了坤宁宫。
屏退众人,关上房门,柳扶渔瞬间跟泄了气的气球般,瘫软在贵妃榻上。
季砚白搬了张椅子做到她旁边,戳了戳她的手臂,问:“唉,你觉不觉得今天宴会有点奇怪?那个端王是不是跟丽嫔有什么关系?还有还有,我总觉得太后不是什么善茬。”
柳扶渔敷衍地应了两声,有气无力道:“嗯,我们得小心点,那两个精明得很,别被发现我们的不对了。”
季砚白重重点头,道:“我知道的,毕竟这是古代,被发现的话,铁定是要被当做怪物烧死的。”
“今天那个端王差点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发现了呢。”
他倒了杯茶润了润喉,接着道:“我总觉得你这个皇帝有点危险诶,今天的刺客,还有太后跟端王的态度,凭我的第六感,我觉得有人在盯着你,或者说盯着你的帝位。”
柳扶渔瘫在床上,深吸了口气,“不管了,再说吧。我们小心点就行。我这几天累死了,那些奏折批都批不完,简直不是人干事!”
说完,她便闭上眼睛,无论季砚白怎么叫都不出声。
听着渐渐均匀的呼吸声,季砚白笑了下,弯腰抱起她,走到床边,放了上去。
随即,自己脱了外衣,躺到贵妃榻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多活一天是一天。
再说吧!
暮色四合,悬灯万盏,丝竹声缭绕盘旋。
广明宫,柳扶渔垂首批改奏折,暖黄灯光下,越看越头晕。
深深吸了口气,放下奏折,她伸手揉了揉眉心,望着那堆比自己刚接手时还高的奏折山,连在心底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皇帝真不是人干的事,每天早上五点起床,五点半上朝,下朝后就一堆奏折送过来,批改到晚上十点都批不完。
完完全全就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闭眼缓解了下眼睛的疲劳,正打算拿起奏折,便看到高谨进来,弯腰提醒:“陛下,今日家宴,算算时辰,该过去了。”
家宴?
柳扶渔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听说这些日子,季砚白每天忙这个忙得晕头转向,她也就听过一耳朵,毕竟自己也实在忙得很,没有时间去关注他。
她放下奏折,道:“如此,那便去吧。”
宫宴声势浩大,一路上守卫森严,宫女太监行色匆匆,个个都是一脸小心谨慎。毕竟宫宴上来的都是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若是一不小心冲撞了哪个,怕是小命都没了。
柳扶渔到紫宸大殿门口时,恰巧碰上了盛装前来的季砚白。
女子一袭大红色宫装,头戴凤冠,明艳动人,行走间步摇轻轻晃动,煞是迷人。
可是,只要一想到里面的人是一个大男人,柳扶渔便忍不住笑开了脸。
季砚白走过去,握住她的手,略带得意地低声问:“怎么样,好看吧?刚打扮好的时候我可是看呆了。”
柳扶渔意识到刚刚崩了人设,忙冷下脸,便扯开他的手边道:“好看,该进去了。”
说完便率先进了门,留季砚白在身后哀怨地望着她,抬脚跟了进去。
走得太急,脚下一个没注意,步子迈大了,再加上门槛又高,“啊”的一声,他整个人往前扑去。
柳扶渔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忙转身接住季砚白,哪成想季砚白亦是想着自救,二人你扯我我扯你,直接来了个爱的魔力转圈圈。
一圈又一圈,直把席间众人看傻了眼。
这,不是说帝后关系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