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她来到沈家村后,第一次在没有沈堂的陪伴下入眠。 刚到沈家村时,虽然不适,但那时候的沈堂,只是一个活死人,在与不在,根本没有区别。 待到沈堂苏醒后,刚开始柳香菱虽然因为害怕,并未要求两人分开睡。可是,却也带着几分警觉和防备。而到了现在,她陡然发现,没有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竟是感到如此不安、如此惶恐。 不知从何时起,只要有那道身影在,便可以给他遮挡所有的不安。 “你一定要完好归来,好么……”似是自语、似是呢喃。柳香菱用力的闭上了眼睛。只不过,这一夜她并没有梦到那个金甲将军,而是梦到了沈堂归来,就倚在她的身旁,静静的看着她安睡…… 村东大宅中,沈大庆也未曾安睡。 他麾下的头号打手沈二牛,正小心的坐在一边,“大伯,那沈堂真的回不来了?” 争水那天沈堂展现出来的力量,让沈二牛极为畏惧,如今,自己等人可谓是朝死里算计沈堂,若是让他安然回来,自己等人有的了好? “哼!衙门是那么好进的?”沈大庆冷哼一声,“明日,你且这般……” 朝着沈二牛低语一番,而后,伸手摸出一个布袋扔在桌上,“听说你老娘又病了?这是一贯银钱,你拿回去,给你老娘买些吃食、药材。” “多谢大伯!明日之事,我定会办的妥当!”抓起布袋,沈二牛千恩万谢而去,而厅堂之中,只剩下沈大庆带着几分冷笑的脸。 “寅时五更,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第二日清晨,伴随着更夫足以惊动半个城的声音,沈堂从睡梦中醒来。 门外,却是已经有嘈杂的低语。 “嘎吱!” 打开屋门,却见一小厮正站在门外,见到沈堂出门,赶忙殷勤说道:“沈公子?大人让小的告知公子一声,排衙之后,大人会同沈公子一同用早饭。” 第一次被称为公子,让沈堂愣了愣神,这小厮显然专门来等着沈堂的。告知一声,便是匆匆而去。 看着门外一众衙役、书吏急匆匆朝着大堂走去,沈堂也找了处屋旁僻静之地,扎了马步锻炼起来。 直到天微亮,排衙方才结束。随着衙役乱哄哄的走出,之前那小厮也再度奔了过来。 “沈公子,快随我来,大人正等着!” 沈堂客气一声,紧随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再度来到昨天的茶室之侧,却见那县令大人正端坐,方桌之上,放着粥水、小菜和几样点心。 “沈堂?快坐!” 县令的神色极为欢喜,很显然,那鬼钟之事已经解决了。 沈堂也不客气,坐定之后,就着小菜喝了一碗粥,吃过几块点心方才作罢。 饭菜撤去,由小厮侍茶。不过,却是由昨日的独饮,变成了今日的对饮。 “你就不想问问,那鬼钟之事如何了?”县令含笑问道。 沈堂含笑饮茶,却是不语。还用问?若是不成,此刻不打板子便是好的,怎么会有荣幸让县令请吃饭? 而沈堂的沉稳,却是让县令再次赞叹几分。此子言谈有据、沉稳寡言、居功不傲,就以现在的表现来看,哪怕比他见过的几个俊杰竟是也不遑多让。 “哈哈……昨夜本县命人连夜赶去,按照你的办法施为,果然,那钟一夜未鸣。” 县令显然极有兴致,与沈堂交谈半晌方才作罢。 “好了,本县还有公务在身,之后,会命人送你回去,顺便解决了那税钱之事。你的赏赐,也会有人送过来与你。” “多谢大人!”沈堂拱手道谢,便准备退步出门。不过,就在他即将踏出门外的时候,他陡然转头问道:“大人可知逐日军?” “嗯?” “此乃驻守淮南东路的边军之一,你从何处得知?”县令审视着沈堂。 沈堂心中一沉,神色却是不变,只是笑道:“之前从一游方之人口中得知这逐日军军威颇盛,所以有几分好奇罢了。原来,是好战之兵,怪不得有此传言。” 那县令神色缓下来,笑着说道:“那逐日军主将丁成志与本县有旧,若有机会,本县为你引荐,让你见识一番。” “多谢大人……”沈堂道谢,再不停留。 待沈堂回到之前的屋舍,却见有两名身着圆领服饰,头戴交脚幞头,腰间挂着铁尺的捕役正在门前等候。 见到沈堂前来,其中一人拱手到:“捕役陆风,见过沈公子,这是薛开安,奉县令大人之命,护送公子!” 虽然一个村夫,不值得一名捕快重视。但是,如果这名村夫被县令重视,甚至单独‘宴请’,那他们绝不会轻视沈堂。 沈堂赶忙拱手回应道:“当不得公子称呼,两位称呼我沈堂便是。这一路,要劳烦二位了。” 几人客气一番,两人也将赏赐的六十两银子递给了沈堂。一路便是走出县城,朝着沈家村而去。尤其是沈堂悄悄的给两人分别递上了五两银子后,几人之间的关系更是很快达到了称兄道弟的程度。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之后,在山阴县中,不一定事事方便找那知县,但是认识这样两个人,关键之时,也许会起到大用。 中午时分,一行三人终于赶到沈家村,来到自家门前,却见柴门紧闭,沈堂方才想起来,柳香菱应该在沈明家中。 又引着二人前往沈明家。 此刻沈明家中,却是被不少沈家村族人围拢着,甚至,以沈二牛为首的几人,更是拿着棍棒想要逼上前去。 院子中,沈明一手拿着长棒,另一只手赫然持着一柄菜刀,在他的身后,三婶如同老母鸡一般,护着柳香菱! “你们趁着沈堂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