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你死我亡的事情,又如何会去在意手段? “哎,希望不会到那种最坏的地步吧。”沈堂叹声开口,随后,便是将此事抛在脑后。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箭矢已经射出,不管如何,也只能继续走下去。 沈堂并没有什么造反的想法,但是,如果真的出现了危险,他却也不会坐以待毙。哪怕他不在乎自身,可是却又如何能不在乎身边之人? 他现在非是独身一人,而是有如花美眷、有儿女传承,他对于赵眘和大宋是无比忠诚的,只是,这个忠诚却是要排在家人之后。 至于这样的想法是对是错,沈堂并未太过去想,有些事情本来就没有对和错的分别,只是立场或者身份的不同而已。有些众臣,的确能够做到不惜自身、不惜阖家性命,对于这样的人,沈堂会敬佩,但是却绝不会这样去做。 昌国公府上,旧臣一脉汇聚一堂,韩诚满脸苍白虚弱,不过他却同样也坐在其中。 众人商议了片刻,但是,对于这件事情显然没有太好的办法,甚至,哪怕如同韩家那样去做都做不到,这些事情已经习以为常,甚至他们是哪家青楼花船的东家并非是秘密,现在想要直接摆脱,又谈何容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已经不是交出几个替罪羊就能够了结的,一旦皇帝面对百万兵马的威胁,任何人都可以成为牺牲品,包括他们这些人也一样。 “哎!”一人起身开口,“诸位,现在已经是生死关头,我们也不必继续争论下去了。不如,便直接去向太上皇请罪便是。” “说来,我们对这些事情也并不清楚,尽皆是门下奴仆所为,我们的确是有教导不严之过,可是也绝不敢毁坏大宋的根基。毕竟,其他人不说,我们这些勋贵,是与国同休的关系,让大宋垮了,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所以,想来太上皇陛下是可以理解我们的。” “哪怕太上皇陛下对我等惩罚,我也认了,毕竟,做错了事情,自然需要付出代价。” “只要太上皇息怒,我愿献出全部的家财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此言一出,不少人尽皆动了心。 只要去向太上皇请罪,那自然和面对皇帝不一样。说起来,他们与太上皇之间,是彼此扶持的关系,他们仰仗着太上皇保持手中的权势,而太上皇则是仪仗他们,保持着自己的权势,双方相辅相成。所以,太上皇哪怕是同样震怒,也定然不会让他们尽皆被惩处的过了。 到时候,说不定打几下板子,事情也就过去了。 而只要太上皇先行惩罚,那陛下那边儿又如何好违背太上皇的旨意? 再者说,谁不知道太上皇最喜好金银?这两年因为大战的关系,国库空虚,之前便听闻,因为金银之事,太上皇对皇帝不满。 现在他们如果献上一些金银来向太上皇请罪,太上皇怎么可能会不乐意。 众人的视线朝着高柄看去,高柄沉吟半晌,最后终于点了点头。 “也好!依我看,我们还是先行献上一部分家财最为妥当。毕竟,如此也能够让太上皇陛下更念及我们之间的旧情。一会儿我们商议一下,看看凑多少银两合适,然后诸位尽快回府安排。这一次,哪怕花费一些代价也无妨,只要我们保的青山在,还怕将来没有银子么?只要过了这一关,吾等彼此照应,银钱还不是唾手可得之物?” “便依昌国公之言!”众人尽皆开口说道。 见到众人话语落下,韩诚用力的咳了几声,随后开口说道,“高大哥。” “韩兄弟可还好?都怪那沈堂,竟是让韩兄弟气伤了身子。你放心,只要咱们缓过这一口气,将来必定有寻那沈堂麻烦的时候。” 韩诚起身朝着高柄行礼说道,“多谢高大哥关照。” 略作停顿,韩诚悲声说道,“说来,吾等百年同气连枝,如今我们韩家一脉竟是要落寞至此,区区一个官位韩某自然是不在意的,可是却未能相助诸位兄弟铲除沈堂那奸佞,我心中着实难安啊。以后,韩某也不敢求到诸位府上,此次事情落败,韩某如何也无颜再行见面。” “韩某身子却是有些不妥当,之前便有些旧疾,这一次旧疾复发之下,深感恐不及多久便要归去见先祖,所以,这才抱恙前来,算是与诸位兄弟告别,也不枉吾等数十年情谊。” 说完,韩诚用尽全力,朝着对方拜了三拜,“诸位兄弟保重,韩某告辞。” 韩诚刚刚转身,甚至来不及踏出步子,高柄便是直接窜起来将其扶住,“兄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哪怕你没了官职,难道我等兄弟之情便是假的不成?我们这些人,自祖上开始,哪一个不是起起落落,哪一家没有落魄之时?可正因为吾等相互守望、彼此扶持,这才有了我们各府现在的权势。” “莫说你没了官职,哪怕真个触怒了陛下有了罪责,你韩家依旧是我等一脉,你韩诚也永远是我等的兄弟。” 其余人等,也尽皆纷纷出言相劝。 要说实在的,一个没了任何权势的韩家,的确是不被众人放在眼中。甚至,天长日久,韩家除非再度崛起,否则必定会排除到旧臣一脉之外。可是,这些事情所有人都能做,但就是不能摆在明面上来。 今日韩家可以落魄,改日其他家就不会遭遇这样的事情了?今儿个若是任由韩诚走了,那旧臣一脉,恐怕也就直接散了。 所以,不管如何,他们不能让韩诚离开,甚至还要温言抚慰。 看着在场众人尽皆开口劝导,韩诚不由感动的痛哭流涕,好半晌,方才收敛了哭声。 “韩某谢诸位!以后,但凡诸位有事,我韩诚哪怕舍了这条命,也会誓死相报。” 高柄笑着拍了拍韩诚的肩膀,“这就对了,你我等人不就是这般肝胆相照么?虽然你没了官职,可依旧是咱们的兄弟,不管有什么事情,诸位兄弟又如何会忘了你韩诚?” 韩诚闻言,不由得有些为难说道,“要说,韩某自然也是想着为诸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