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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1 / 2)

“修仙大陆的西北沿海一代常年受风暴侵袭,气候潮湿阴冷,多海难洪涝,异兽精怪凶恶难驯,人族择高山而居,隐于山林旷野,族众稀少,却异道者常有。”

还在师门时,虞初初曾听师尊提起过西北一带的风貌。

如今她仰躺在一方低矮帐篷中,透过被风沙撕裂的帐帘,望着帐外西北的天。

夜色下的西北天空很黑,乌压压的,似有浓云压境,又被肆虐的狂风搅动,撕扯成狰狞可怖的模样。

耳边是滔天的风浪声,裹挟着咸腥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像是异兽被激怒后的低吼。

偶尔还有几声飞禽走兽在哀嚎,从不远处的荒山传来。

涂水城是西北大城,她从前未曾来过,所知也仅仅是师尊说过的寥寥数语,如今真实看到听到,才懂得那句“西北荒城”所言不虚。

虽为“荒城”,但涂水城并不贫瘠,她如今所处的地方便是它位居大城的依仗——索突灵矿山——遗荒大陆最大的灵矿山之一。

眼下已过亥时,外头不远处便是选石场,奴役们仍在挪运废料,常年的苦役使得他们腰背佝偻,伤劳成疾,一个个神情麻木,倒似无知无觉的傀儡。

这方简陋帐篷便是一对奴役夫妇所有。

她在帐中躺了两日,身上多处筋骨挫裂,灵力干涸,伤口在昏迷期间均已愈合,却留下了更为严重的内伤,几乎要了她的命。

这方帐篷不够舒适,不够温暖,甚至无法遮蔽狂风,却也将生死线上的她往回拉了一把。

短暂恢复意识期间,她服下了大量的丹药,挨过两日血肉逆转、凝结再生的痛苦,在今日方才算是捡回一条命。

但眼下比她的身体更糟糕的,是她在清醒后从奴役夫妇口中问到的信息。

据奴役夫妇说,她是被巡海的护海卫在海边捡到,以为是灵矿山的逃奴,便送来了此地。

因伤势过重,不知死活,又被灵矿山内的守山卫扔到了乱石堆中。

夫妇俩见她还有一口气在,便将她挪到了帐子里。

昏迷前她被魔族追击,重伤不敌,坠入了东皇海崖。

东皇海崖位于东皇海的极北之境,距离此地数百余里,坠入海中,随海水漂流至涂水城,虽离奇,却也不无可能。

只是她来到的,是百年之后的涂水城。

一切的合理,都被最荒唐的时间粉碎。

无论是工匠夫妇口中,还是她耗费余力掐算所得,如今距离她坠海之时都已过百年。

百年光阴,竟已悄然飞逝。

无数熟悉的人、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记忆,一遍一遍从她眼前划过、萦绕、撕扯……

最后落入无底的深渊。

她望着账外了无星辰的天,目光空洞,有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海底,耳边轰鸣着的分不清是狂风还是浪潮,又或是师门的期盼。

错失百年,可她错过的又何止百年。

许久之后,她紧紧闭上双眼,指间结印,按在了额心。

长生咒印,可解生死之苦,慰人间悲喜。

咒印的金光消隐在眉间,再睁开眼时,她的心绪已恢复平静,空余满腔酸楚无处逸散。

末了只能遗憾地活动了下躺得僵硬的脖颈。

她如今灵体受损,只存得住丁点灵力,这丁点灵力又全被用了在长生咒印这种没用的地方,实在是……

废物得有些过头了。

灵体受损、识海消散、金丹褪去,也就还剩下筑基境后期的修为。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轻啧了声,筑基境后期能干什么,只能当个废物。

眼下最迫切的,是医治灵体、重结金丹、再塑识海,不然就要永远当个废物。

唯一庆幸的是随身灵戒没有葬身东皇海,里面的灵宝法器虽都全数损毁,却还有临走前老虞头塞给她的丹药。

老虞头的丹药药性最烈,也见效最快,仅两日,她身上的致命伤已经修复得七七八八,余下的只需再修养些时日便可无碍。

只是身体的伤容易医治,灵体的问题却让她犯了难。

人族生来分为灵体和凡俗体,拥有灵体的人可通修行一道。

灵体又分净灵体、澈灵体和仙灵体,其中以仙灵体最为难得。

仙灵体可与天地相合,万物相通,受日月之力净化,天地之灵洗濯,在修行一事上事半功倍,从来顺遂。

虞初初生来便是仙灵体,顺风顺水活了百余年,有师尊与老虞头倾囊相授,无论功法秘术还是奇珍秘宝,从未短缺。

可这天生地养的仙灵体,竟也会有无法汇聚灵力之时,实在闻所未闻。

即便是她也不知晓要如何修复。

没有对症的法子,那眼下就只能先从常见的办法试起。

她虽未尝过因灵体之限而阻碍修行的苦,却也见过师弟师妹们耗费天材地宝灌注灵体,以修复那些难以自愈的灵体损伤。

大量精纯灵气,辅以丹药,加之引导,只要灵气足够,多数不至死的伤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治愈。

这法子人人都会,却不是人人都能得到足够的精纯灵气。

对于过去的她来说这或许不算难事,但如今东皇海崖走一遭,她身上所带所有内蕴灵气的宝物几乎全部灵气外泄,只余一副空壳。

想要精纯的灵气……

她虚望向天际的目光缓缓下坠,落向下方与夜色重叠的山峦。

普天之下怕是再难有比灵矿山灵气更精纯、更充裕的地方。

东皇海沿岸那么多地方,偏偏让她漂到一座灵矿山边上,还是整个修仙大陆灵矿储量最大的灵矿山之一。

如此缘分,想不动歪心思都难。

在她细思要如何开矿门下矿坑,加深这段缘分之时,帐外一声距离极近的鞭响将她的思绪拉回眼前。

鞭子打在人身上割破皮肉的声音,听得人背脊发紧。

思绪被打断,虞初初难耐地点了点手指。

在她错失的这一百年间,发生了一桩大事。

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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