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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1 / 2)

耳畔狂风呼啸,海岸吹来的风咸腥,刮得人喉咙发苦。

绕过枯崖下的奴役所,来到地势平坦的守山卫卫所,索突灵矿山山长的主帐便位于卫所中心位置。

与奴役所歪斜破旧的帐篷不同,主帐高大厚重,呈黑金二色,赤金的帐檐向外延伸,由远处看时像是一具富丽的庞然大物。

走近时能看到帐身四的八根支柱,柱身皆绘有四色符文阵印,另有四面高悬的涂水城旗帜在狂风下猎猎作响,散发着威压。

此时帐外灯影重重,守山卫列队森严,成排的人静候在帐外。

越是靠近主帐威压越重,徐婆子的脚步愈发慢下来,如此众多的守山卫让她抑制不住的颤栗,咬牙攥紧虞初初的手,以仅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活命要紧,自己机灵点。”

虞初初抬眼向她看去,昏暗中那双灰败的眼依旧沉寂无光,连主帐刺目的灯火也没能将它照亮。

未待虞初初回话,主帐外的守山卫上前拦住三人,将虞初初独自留下,领向主帐。

通禀后,主帐帐门由内打开,先一步涌出的除了刺目的光亮,还有灼人的热气。

账内灯火如昼,还烧着大量灵碳,无一丝烟尘,将一方帐内烘得犹如暖春。

虞初初被领入帐内,一身衣裙被血污染得看不出颜色,破烂的裙摆落在干净得几乎照出人影的黑石地面上,显得她越发狼狈。

帐中除了仙侍与她,只有三人。

主座两侧站着两个男人,一人身形魁梧,穿厚氅,束发蓄须,腰间佩长剑,双眼如鹰,是极近威严之相。

另一人站在主座的右侧,身形清瘦,更为年轻,只着青竹暗纹长衫,一身文质清秀气度,周身未见法器。

前者高大威严,后者温和内敛。

而主座之上则坐着一位身姿轻灵的少女,看模样只有十五六岁,拿着细软的帕子,微垂着头,认真仔细地擦拭着青葱似的手指,听见动静只略皱了眉,并未抬眼。

少女穿着鲜艳明丽,簪珠带翠,腰间坠着一方灵力四溢的玉佩,稚嫩的眉眼间满是孤傲轻慢。

看清这三人后虞初初不动声色地停在距离主座一丈有余的位置,半低着头,双手交叠垂在身前,显出规矩本分的模样,同时掩住手上的灵戒。

心中自是思绪百转。

遗荒大陆的修行者,以练气境起,步入筑基境才算真正入了修行一道,金丹境又为一道天谴,之后又元婴,再化神,而后炼虚。

传闻中还有合体,渡劫,真仙三境,只是自三千年前的盘古大劫之后再无人步此三境,更不必提及飞升一说。

如今遗荒大陆的修行境界仅分六境,各境又分三期,强弱可观弱者修为深浅,弱者看强者则如观山海,不可测。

虞初初这两日清醒时不多,所见也只有徐婆子夫妇与数名守山卫,夫妇二人皆为凡俗人,无修为一说,所见守山卫皆年龄尚浅,资质平平,大多仅有炼气境。

以她如今的修为,观守山卫尚可,可面对帐内三人,应当只能看出主座上同为筑基境少女的修为才对。

可她方才却一眼看破另佩剑男人的修为已至元婴境,青衫男子也已至金丹境。

这不是筑基境能够做到的。

看来她的修为修仙的问题,并不是跌境这么简单。

长发顺着低头的姿势遮住她的脸侧,也遮掩住神情,她暗自揣摩并未言语,另三人或打量,或无视她,一时间帐中静得只能听见灵碳燃烧的劈啪声。

直到主座上的少女擦拭完手指,搁下帕子。

少女抬起精致的眉眼,上下打量了一番下面站着的人,抬了抬下巴。

站下首的山长索立夫会意,阔步上前,常见风霜的大手在厚重的大氅上反复擦拭,而后双手端起桌上放着的画卷。

画卷展开,画上是一位垂首含笑的少女,身着烟紫衣裙,眉间一抹雪色,发髻间一支佛手拈花簪精巧灵动,青昙花栩栩如生。

主座少女的视线从画卷移至下端站着的人。

“把头抬起来。”索立夫沉着粗粝的嗓音说,并将画卷往虞初初跟前举了举,以便主座少女审视。

虞初初闻声缓缓抬起头,凌乱的长发间露出满是脏污的脸,唯一能看清的是那双清泠明亮的眼。

抬起的视线与主座少女的相碰,少女有些惊讶,换个姿势以手肘支着脸颊,严重泛起一丝兴致,另一只手冲着一旁轻点了下。

站在下首右侧的林罕踱步帐边,吩咐了几句,很快有人将一盆清水送进帐中。

林罕将一方薄帕递给虞初初,声音温和含笑:“不必惊慌,先把脸擦一擦。”

虞初初的视线扫过他执帕的手,接过帕子,蹲下身一点点清洗脸上凝结的血痂与尘土。

随着擦洗的动作,长发再次遮住脸庞,那双明亮的眸子也被遮在长发间。

佩剑男人身上的那柄长剑虽未出鞘,却难掩浩荡之意,再看此人穿着气度,应当便是此处的矿山长。

而主座之上的少女能令矿山长为其展画,便只能是灵矿山所属的涂水城的贵人了,还得是位颇有身份地位的贵人。

贵人周身符意初现,还未能收放自如,应是修行时间尚短的符修。

至于这位年轻的青衫男子,未佩法器,周身灵力沉静无波,乍然看去竟似毫无灵力的凡俗人,细观之下却有金丹修为。

人人都道西北一代多异道者,她有些好奇这异道者的道法究竟奇异玄妙在何处。

这三人修为最高至元婴境,若是起了冲突,想要脱身不难,但若想脱身的同时不再加重伤势,却是难事。

况且能进灵矿山的机会可不多,拿到灵髓石前她还没打算离开。

至于那副画卷,卷面一直背面对着她,她未能看清画上内容,只端看这三人神色,左右不过是与她的样貌有关。

清洗完脸,虞初初重新站起身,长发拢归耳后,露出惨白如纸的脸,眉心的雪色咒印在通明的灯火下也更清晰。

只看身姿轮廓与画中女子已有五分相似,此时再看容貌,足有七八分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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