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们的公平早一日到来。”
“公平。”虞初初维持着笑意,眼底一片冷色,“但愿吧。”
随即她又展颜一笑:“灵矿山里的事,我还有些疑问,还望林执事答疑解惑。”
林罕欣然点头。
“索立夫身为山长要出入那么多机要的地方,只靠幻术是瞒不住的,他用的是什么法子?”她好奇地看他。
“不是幻术,有一种异道,叫借生魂。”林罕坦言,“修习此道者,抛弃此身,将神魂借生于他人肉身,与之共生,在借生过程中逐步吞食原身神魂,直到完全占据。”
耸人听闻的术法,听得虞初初眉心蹙起:“所以他确实是如假包换的索立夫,无论用任何秘法验证,都是如此。”
“没错。”林罕点头,“借生魂一道修习条件苛刻,见过的人少之又少,几乎没有人可以从外在看破。”
“除非是对原身足够了解,又足够细心之人,才能从蛛丝马迹中察觉出异样,可即便如此,人心易变,也少有人会想到身边之人的变化是源于借生魂。”
“西北异道,果然玄妙。”虞初初喃喃道。
林罕看了她一眼:“异道源于西北一代,却已不是西北的异道,自五十年前,西北诸城合力诛杀异道修士,西北异道,便已成了黑暗中的异道。”
虞初初有些惊讶,这百年时间里确实发生了太多。
看来她有必要好好打听一番,这百年间的变故了。
“还有一个问题。”她伸出一根手指,问他,“你以抓人为由,诱导越竹笙下矿坑,好像并不担心无功而返,为何,矿脉之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连这个都知道。”林罕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却并不生气,敛眸含笑,似是觉得有趣。
“一些小把戏罢了。”虞初初说。
林罕对她的小把戏并不深究:“我能告诉你的是,人确实在下面,本就不存在无功而返,至于矿脉。”
他微眯了下眼,笑意中带出些许凝重:“索突灵矿山的灵气或许正在消失。”
虞初初微微愣了一瞬,不解地看他,他轻松一笑:“你没听错,灵气在消失,至于原因……”
“那就不是我该知道了。”虞初初抬手打断他的话。
她双手虚掩在耳边,“人微,命薄,听不得此等秘辛。”
林罕轻笑出声,笑声清润:“是我多言了。”
门外传来有人走动的失衡因,林罕闻声取出准备好的纸笔,上面已经写好了证词,递向虞初初。
虞初初接过看了看,上面写的全是她离开灵矿山前回答的废话。
“执事大人做事就是仔细。”
提笔落下“阿虞”二字。
林罕收起“证词”,对她道:“近日涂水城恐怕不安稳,还是尽早离开为好,若是无处可去,可在向玉城的农神庙中留下泽荒族印,会有人安排你的去处。”
虞初初跟着他起身:“行,到时我就加入你们,给你们师父卖命。”
林罕展袖行了一礼。
知道他是为了索立夫,但虞初初还是觉得好笑,明明最初是他们想救她,最后反倒是她成了所谓的恩人,占足了便宜。
“这么大礼,幸好我虚长你一百多岁,不然真是要折寿。”虞初初笑着打趣,“最后向你打听个人。”
“北域无界殿,邵景禄,邵大善人,认识吗?”
林罕袖中虚握的手微微一僵,面上不动声色:“自然是听说过,听闻此人喜好收藏奇珍异宝,出手阔绰,若是手中有难得的好物,向他出售自是不会出错。只是此人行踪难觅,我也不曾听闻他致仕后,去向了何处。”
“那就可惜了,看来少城主这飞舟,一时半会还卖不掉。”虞初初颇有些遗憾。
送走人后,虞初初关上门,回到房内,半倚半坐地靠在了桌上,眼珠转了转。
竟然致仕了,那小老头不过四百余岁,怎么会这么早致仕。
离开虞初初小院后,林罕收敛起笑意,背着手,乘着夜色,往自己住处走去。
心中反复回想起虞初初提及邵景禄时的神情。
若只是要卖那艘飞舟,为何会恰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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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明时,主城的天已经能窥见几分晴色,和风细软,是灵矿山中不曾有过的好天气。
趁着屋外仙侍换值,纸人领路,虞初初避开巡查,离开了城主府。
出了城主府后一路去往城东,在一条窄小的老巷子口停下了脚步。
时辰还早,街市上大多的店家还未开门,只有些零散的推车小贩在售卖早食。
虞初初环胸抱臂,有些意外地打量对面街角的二人。
囚服与红纱被换去,隔壁大哥换个身利落黑衣,额头上扎着根粗布抹额,敞着腿,坐在靠墙的位置。
因为身形魁梧,又不苟言笑,乍一看很有些气势。
红衣女囚一身素衣素裙,剪短了额前的头发,遮住眉心的同时,也遮去了眉眼间半数的好颜色。
因为之前的伤,她的脸色还有些发白。
二人围坐一桌,桌上是两笼滚着热气的包子,和两碗店家刚端上来的馄饨。
清早的阳光金绒绒的,馄饨摊的热气时不时飘到桌前,路上时不时有行人走过,正是一片市井烟火中。
虞初初安静看了一会儿,走了过去。
“老板,来碗馄饨。”在桌边落座。
小口咬着包子皮的人愣了下,看清人后立马眉开眼笑:“你来啦。”
虞初初自顾自拿起桌上的包子,还有些烫手。
“我叫阿虞,不知是否有幸,能与二位同行?”
她眼里带笑,眸光清亮,咬了一口包子,肉香汁香直熨帖进胃里。
对面的人搅着馄饨的热气,勾了下唇角:“程舟戎。”
坐在她侧手的人慢一步反应过来,立刻放下包子,笑容更盛:“云在,我叫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