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觉得这么做有些危险。”虞初初收放好灵戒,语气认真地说。
云在丝毫不觉欣慰,反而警惕地看她。
“所以现在你要帮我一个忙。”虞初初眼睛亮晶晶地说。
“我?”云在更加警惕了。
虞初初点头:“一个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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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二人未再出门,直到夜色朦胧时,云在一个人出了门。
门外有两个黑衣穿着的人在守着,其中一人见她出门,跟了上来。
对方见她要叫人,解释自己是单家的人,云在这才稍安了点心。
“我是要去给姐姐买些吃的,你要是不放心,就跟上来好了。”她有些好笑得看那随侍,“我可是要天天出门的,你不会要跟我三日吧?”
随侍不苟言笑,只默默点了点头,云在往楼下走:“那就跟着吧。”
云在出了客栈,先去了隔壁的香悦酒楼,要了桌饭菜送到房间,又去了常去的糕点铺子,最后去了东城门边的果摊。
果摊老板已经在收摊,见到她又将葡萄都摆了出来,云在挑了满满一篮子,顺便给黑衣随侍捡了一串。
绕了一圈,云在已经有些累了,停在了香悦酒楼门口:“我少点了两道菜,你能帮我去补上吗?”她问黑衣随侍。
随侍冷脸拒绝,云在无奈:“行吧,那就我们一起去。”
二人又进了香悦酒楼。
客栈里。
虞初初感应到纸人已经被放在城门处,从灵戒中取出生术符,摆在床边,提手为线,落线成阵。
房间内室里阵光忽闪一瞬,房门外看守的人警惕地看了眼房门。
贴掌于紧闭的房门上,确定房间内灵气流动无异,仍有一人在房内,这才放心继续看守。
东城门处,再次准备收摊的果摊老板被突然亮起的阵光,和阵内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待看清是老主顾后松了口气,临走还送了虞初初半串葡萄。
虞初初拎着葡萄倚在城门边,边吃边等,一刻钟后,等来了飞奔而来的云在。
云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未跑到她跟前,便将腰间玉佩摘下来,待到了她身前,立刻塞给她。
“快,换脸,我们走。”云在急喘着说。
玉佩离身,她也换回了原本的容貌,虞初初接过玉佩,换了张脸,二人相携出了城门。
待到城门彻底从视线里消失,云在才敢停下来歇口气,虞初初倚在石边一直笑。
“太吓人了。”云在一边拍着心口一边说,“我按照你说的,把纸人扔到果摊后,就去了酒楼,借打湿衣服为由,让小二带我去处理,又跟小二说那侍卫要挟持我,之后掌柜的就来了,把我送到了酒楼后门,一出后门我就用玉佩换了脸,一路跑过来的。”
“真厉害。”虞初初笑着塞了颗葡萄给她。
傀儡纸人不能主动离开她太远,纸人的灵力又不够多次传送,云在确实帮了她大忙。
“我也觉得我好厉害。”云在喘着气说,“但是我觉得他们应该已经发现了,我们快走吧。”
虞初初被她拉起身:“我在房间里留了符,他们不进去就察觉不到房间里人没了,跟着你的那个也得找一会儿才会到城外,不用这么急,歇一歇。”
“不行,快走,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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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城城外的深山中。
夜幕之下的郊野孤山入目满是苍凉,月色高悬,遍地是枯枝乱影,偶有鸟兽声传来。
虞初初二人根据对之前程舟戎方位的记忆,来到一处山中村落。
村子位于山坳处,村口小道两侧各有一颗巨树,枝繁叶茂,遮去了半边天光,若非走近查看,难以发现村子的入口。
路边的石碑被杂草淹没,又被人为扒开杂草,露出石碑上的刻字:毗邻村。
云在抱着虞初初的手臂,缩着脑袋,不敢左右多看,小声嘀咕:“或许我们应该白天再出来的。”
“我也觉得。”虞初初看了眼巨树后面通往村子的小路,转身往巨树旁的深林走去。
“不进村子吗?”进了深林里,一片漆黑,唯有树影张牙舞爪,云在更慌了。
“村子里的人未必有这里的多。”虞初初拉着她往里走。
没走多久,黑洞洞的林子里便出现光亮,再往前,是三两结伴的修士,越往前修士越多,各式照明的法器将林子照得光影重重,再不似先前漆黑可怖。
云在抱着虞初初的手臂依旧不敢松:“这里怎么这么多修士,比城里大街上都多。”
“这里有灵石可赚,城里大街上可没有。”虞初初留意着四周或警惕或打量的人,偶有不怀好意的,直接瞪了回去。
“是沈姑娘说的那个悬赏吗?”云在恍然想起来,“程大哥的失踪不会和悬赏有关吧?”
“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间,多半有关。”虞初初手中动作着,面上不显,只无声叹气,“看来找到人之后得立马和他分道扬镳。”
“为什么?”云在不解。
“他太倒霉了,我最近运气不错,不能被他影响。”虞初初煞有其事地说。
云在被逗笑:“我最近运气也很好,那我也要和他分道扬镳”
二人说笑间,跃入黑暗中的纸人停留在二人走过的草丛,身形无限放大,撕开裂口,一口吞下尾随之人。
一切不过瞬息之间,黑暗中的纸人如同一片黑影,吞完人后转瞬消失,其他藏身树林中的人被突然的变故震慑,停下动作,没有再尾随二人。
虞初初踢开想要跳上她裙子的纸人,有些嫌弃:“去吐掉。”
云在抬头看她:“吐什么?”
虞初初把她脑袋重新按低,抬头仰望树影间隙里的夜空:“这山里水气可真重。”
云在埋着头,想了想:“草木多,水气自然就多了。”
虞初初却是指尖捏印,感知到林中灵气流动后,眉头微微蹙起,调转方向,往山林更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遇见的修士越少,直到草木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