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八月,虽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准备,但她尚需再努力一些,再多努力一些。
好在给孩子们放了假,文晏也得空,便整日坐于桌案旁,书阁里有用的书都被她搬空了,全摞在桌案上,颇有种高考的感觉。
“文县令,午膳我给你放在这了,记得吃,”柳娘推门而进,将一碟清粥和小菜放在了桌案上。
“放那吧柳娘,”文晏视野里混进一双纤手,吩咐柳娘将粥放在茶几上。
“就在这,若是我放在那,你定是又会忘了吃,”柳娘嗔怪道。
文晏微怔,无奈一笑,“好,”她拖长尾音,“我这就吃,可放心了?”
“这还差不多,”柳娘勾唇笑道,“对了,这是从边疆来寄给你的信,”她将一泛黄的信封递到文晏手中。
“说是辗转许久才到了,”柳娘撇了一眼,“那我便先出去了,”
文晏这才真正停下笔来,不需想,她便知是父兄来信,想来他还不知自己来了柑县,许是送到了国子监,又送到这来的,信封都皱了。
文晏拆开信封,果不其然,开头便是祝文晏新年欢愉,信封里夹了两张银票,父亲说是压岁钱,文晏噗嗤一笑,按着开头继续读了下去。
“爱女亲启,不知新年可放了爆竹,可打了雪仗,父亲这已是大雪纷飞迷人眼,”
原来边疆已下了大雪,故连那不明势力都歇停了,军中也得空摆了宴席,喝了热酒,甚至烤了整只羊呢。
文晏揭下一张信纸。
“边疆势力已基本肃清,父亲明年冬便回,囡囡可期待?”字里行间,文晏可见父亲写信时的怪诞表情。
再往下看便是兄长文泉的信了。
“睿兄已与我说,你二人相见了,竟是在书阁,阿妹对其感觉如何?远睿对阿妹可甚是不错,阿妹莫要错过,”
文晏摸摸鼻尖,都统府公子唐远睿确实是还不错,不过她迟早是要走的,万不能误了人家的姻缘。
“对了,两张银票有一张是阿哥给你的,”末了,信又写上一句。
文晏笑着摇头,眼眶里已是有些湿润。
比起直白热烈的情感表达,信里朴实无华的日常更直击人心。
文晏将信封折起,好好收起,放置在床头,清粥已凉,她轻轻抿了两口,不舍得浪费,还是吃完了。
如今早春将至,趁着边疆歇停,不如她去边疆看看父兄,给他们一个惊喜。
柑县离边疆很近,约莫一两日的路程,文晏思酌许久,还是作罢,如今边疆虽安宁一些,可她手无缚鸡之力,若是前去的路上,一不小心被有心之人抓了去,岂不是拖了父兄的后腿?
文晏无奈摇头。
“文县令!城外来了许多军人,说是已经把咱们包围起来了,”柳管事急急忙忙从府衙门口跑来。
“什么?”文晏猛地站起。
“县令别急,是我们岚朝的军队,他们说城内混进了细作,故将城池包围起来了,”柳伯安抚她。
“我们的军队?可是文将军?”文晏忽地两眼放光,莫不是心电感应,父兄这就来了。
等等,细作?县内何来细作,莫不是青淮还潜在柑县内。
文晏顾不上想太多,就被柳伯的声音拉了回去,“您快去城门口看看吧,”
“好,”文晏大步迈出去。
果不其然,城门口围了一堆人,确实身着盔甲,有骑马的,有拿箭的,约莫七八个,看着凶神恶煞的,文晏向为首的人望去,那人嘴边生长着旺盛的毛发,长相粗犷。
她有些遗憾,原来不是父兄。
“将军,这就是我们的县令了,”柳伯喊道。
“你就是柑县县令?怎么还是个女子,罢了,”那为首的人无所谓地摆手,“想来你们都听过我的名号吧,我是驻守边疆的文胜峰将军,快些打开城门,你们县内混入了细作,我们要将他寻出来,”
文晏身躯一震,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人,他竟报着自己父亲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