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招娣张罗了一桌子好菜,馋得哪吒直流口水。马招娣给哪吒夹一块排骨,张望着门口,“你师叔怎么还不回来啊?接个人接了这么半天,真是没用。”话音刚落,姜子牙便带着柏鉴现身。马招娣兴奋得一下子跳进姜子牙的怀里,姜子牙虽抱住了马招娣,却是一脸的不高兴,“招娣,你刚才说谁没用啊?”
马招娣暗自吐了一下舌头,笑意盎然地装着糊涂,“我什么时候说这话了,我才没说呢。”她窝在姜子牙的怀里,朝着姜子牙身后探出了脑袋,眼珠滴溜溜地转。柏鉴见马招娣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赶忙行礼,“臣冥界归墟柏鉴,见过姜夫人。”
哪吒奇怪道,“哎?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师叔母啊?”
柏鉴嘴角向上抿了抿,“天底下能与姜先生这般亲昵的,除了姜夫人,还有谁啊?”
马招娣的目光在门口梭巡三圈后,热情地招呼着柏鉴,“快请坐,随便吃,就跟在自己家一样,不必客气。”
柏鉴口中称谢,却不落座。他曾在姜伋身边侍奉,自是清楚姜伋的口味。他只需扫上一眼,便知这桌美食是为姜伋准备的。柏鉴躬身道,“夫人盛情,柏鉴本不该却。只是在下还有任务在身,实在不能耽搁。”
姜子牙回头,抱着马招娣的手不松,“既然这样,我便不留你了。不过那里并非净土,你凡事要多加小心。”他转脸吩咐哪吒,“这位是冥界派来驻守封神台的冥官。哪吒,就由你引他去吧。”
“哦。”哪吒答应一声后,领着柏鉴转身而去。马招娣陡然收起笑容,手握成拳在姜子牙的胸口上锤了一下,语气不善,“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我让你把咱们儿子接回来,你带着别人的儿子回来做什么?”
姜子牙无奈一叹,“我是去接,可也得儿子有空回来啊。”
下人进来通报,“丞相,散大夫和南宫将军在书房侯见。”
“好。”姜子牙答应了一声,拍了拍马招娣的手背,往书房进去。马招娣在桌边缓缓坐下,。蓦然她灵机一动,命下人抱来一个烧得正旺的火盆,将一桌子的菜肴一股脑地全都投了进去。马招娣目不转睛地盯着盆内红红的炭火,直到菜肴被焚成了灰烬,才满意地拍了拍手。
姜伋揉着眉心迈入碧纱橱,鲛儿放下手中针线走到姜伋身前,为他轻柔解下外袍,抖落尽他一身的疲惫。姜伋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下来,仰卧榻上,头枕在鲛儿预先摆好的攒金枝软枕上。鲛儿跪坐在姜伋怀里,姜伋抚摸着鲛儿水葱一般的白嫩手指,心疼道,“说了多少次,这些活儿不用你做。”
鲛儿柔柔一嗔,“她们做的衣服哪件合你的心意了?最后还不都得我重新缝制么?”靠上姜伋的身子,鲛儿低眉道,“那名失手打碎茶杯的侍婢,妾已按照公子殿阁的规矩处置了。公子觉得可有不妥?”
姜伋换了个姿势,抚摸着鲛儿随意挽起的发髻,手指随意拨弄了两下坠在她鬓侧的珍珠流苏,“妥不妥的,你不都处置了么?”
“是妾越距了。”鲛儿躺入姜伋的怀里,澄澈似秋水的眼波漩着委屈的细纹,“公子既要妾抗下这过错,想来这侍婢是深得公子宠爱,妾的确不该多事。”
姜伋淡淡地嗯了一声,“她素来乖巧,扇枕温席很是周到,”
鲛儿的心如同一块石头,直直地跌入了湖中,溅起朵朵的水花来。她猛然支起了身子,瞧见姜伋脸色微微沉了下去,赶紧稳住情绪,慢慢地伏下了身子,“她可是承宠于你了?敢问是何时的事?”
姜伋垂眸半天后朗声笑了起来。他捧起鲛儿的脸庞,饶有趣味地问道,“夫人不过这般的气量,还嚷着要给我纳妾啊?”
鲛儿明白过来姜伋是在逗弄她,一时羞恼不已。姜伋轻啄了一下鲛儿白里透红的耳垂,低哑着嗓子问道,“夫人身子可大好了?”
鲛儿绯红着脸色点了点头。姜伋粗声喘息,不耐地挥了一下手,侍奉左右的婢仆立刻低着眉目放下帘帐悉数退至门外伺候,个个深深垂首,目光半点也不敢射入殿内。敖丙提着朱漆描金食盒过来,见此情状立刻想到殿内如何,抿嘴一笑后悄然去了厨下,将食盒里的菜肴放在灶上煨着。两三刻钟的功夫,侍从前来传膳。敖丙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并为姜伋配了一壶素酒。殿内膳桌摆好酒菜陈列完毕后,姜伋方坐在案后。鲛儿在案边为姜伋布菜,手执银筷夹起一根油嫩竹笋品尝了一下滋味后蹙起眉来,“这竹笋虽是依着公子的口味烹制的,这手法却与神殿专侍公子的庖厨大相径庭。”
敖丙含笑道,“回少夫人,这些菜品皆是丞相夫人炮制,特意从阳间烧给公子的。”
“娘?”姜伋眉宇间划过一丝意外的欣喜,接过竹笋细细咀嚼一番后,唇畔绽出明媚笑容,如同一名备受父母宠溺的幼龄孩童,“是娘的手艺。”说着又夹起一根竹笋品尝起来。鲛儿笑道,“我一直都以为娘是甜汤独具一味呢。”姜伋喂给鲛儿一片莲藕,“尝尝这道凉拌莲藕,开胃解腻的。”
布菜完毕,鲛儿落座,姜伋招呼敖丙一同用膳。寂然饭后,侍婢端来漱盂递上巾帕,待姜伋夫妇及敖丙漱口盥手后静静退了下去。敖丙取来茶具,鲛儿给姜伋烹茶。姜伋趁这个空闲捡了本书来看,敖丙跪坐一旁抚琴。姜伋竖耳倾听,曲终时随口夸奖了一句。敖丙躬身一礼,姜伋放下书卷,慵懒问道,“听说你与冰魄被绑进了凌虚阁?”
敖丙面色一慌,急忙膝行至姜伋身前请罪。这时帘子一掀,姜淑祥大喇喇地走了进来。姜伋抬眼,挑起了眉毛,“长姐不愧是神农谷的少谷主,进碧纱橱都不用通传了。”
姜淑祥坐了下来,自药箱中取出药枕垫在姜伋的手腕下,“我在门口等了半天,侍从通传多次都不得回应,那我只好自己进来了。”
敖丙将一叠白帕搭在姜伋的手腕上,姜淑祥细细诊察半晌后收回手来,“还不错。我给你换张方子。”
姜伋把卷起的袖子放下来,问道,“我的病不该是由孔谷主在看吗?怎么今日是长姐过来了。”
姜淑祥道,“季儿病了,我师尊忙着照看他呢。”
“咣当”一声,鲛儿手里的茶勺跌落在案上,茶叶撒了出来。姜伋薄唇抿成一线,姜淑祥赶忙安抚道,“不必忧心,只是微恙。”姜伋夫妇这才松了口气,“长姐难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