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府走出,上了门口的马车,离开了。
晁霖知道那是高衙内,她望着马车去往的方向不是张教头家,心里松了一口气,又仔细一想,那倒是东京第一大红楼的方向。
她心里冷笑,真是个淫贼。
她一直蹲到后半夜才见驮着高坎的马车回来。马车停在了太尉府门前,高坎摇摇晃晃的从马车上下来,身边小厮依旧簇拥着,进入了大门。
天虽黑透了,但是晁霖依旧看清了高坎满脸通红,喝醉了酒。
呵,垃圾人。晁霖在心里暗骂。
她又连着来蹲了五日,见那高坎日日都是白日里去红楼,夜晚再回来,心下里便有了注意。第六日她没再去太尉府门口,而是在后半夜高坎回来后偷偷潜了进去。
后半夜的太尉府依然灯火通明,晁霖从太尉府后身跳到房上,踩着石砖跑向后院去寻高俅的房间,太尉府很大,她寻了很久才寻到,好在她轻功了得,未发出声音,也未被人发现。
她蹲在房上,轻轻扒开一块石砖,向下望去,只见高俅已睡了,毫无防备。
晁霖看清了高俅的模样,也记住了他的模样,她知道现在自己完全可以下去杀了高俅,永除后患,可是她不能,高坎现在为了不连累林冲尚不能杀,更何况高俅。
她心里想着反正以后还会再见到高俅的,还是将之留着以后给林冲杀吧。她又轻轻合上石砖,向前院的马场跑去。
太尉府的马场后半夜无人看守,高坎日日坐的马车就停放在这里,晁霖潜到那里,看见了停着的马车。她从房顶跳下跑过去,悄悄的蹲在马车旁,警觉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掏出腰间的匕首,开始划向马车。
她从下侧划向马车连接马匹的前梁,又从内侧划向两侧车轮的轮骨,但她没有完全划断车梁和轮骨,而是划了一半,在外侧看根本看不出来,但只要马车的马一摔,这车必是会被震得散架子。
她收回匕首揣进腰间,转身跳上了房顶,跑回太尉府的后身,跳了出去。
晁霖回到酒店,躺在床上盯着房梁,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意外的平静。明日她只要趁着高坎出门时攻击他的马,惊了马,车一散,高坎必会摔出来,她的计划就成功了。
这是她来到这里一年多第一次离开东溪村以外的地方,又是第一次做暗算别人这种事,她以为自己会很紧张,可是她没有,就如同这是她的平常事一般。她想着以后也许会发生的一切,觉得这或许确实就是此后人生中一件最平常的事了。
第二日晁霖早早地就起了床,穿上一身不起眼的深色衣服,去往了高坎必经之路上的茶馆。茶馆的二楼为露天平台,挨着外面的大街,她坐在二楼,点了一壶茶,用手肘撑着脸向外看去,等待着高坎的马车经过。
她坐了半日,都已到了中午,高坎还是没有来,她皱起眉,是高坎今日不去了?还是自己破坏马车被发现了?
就在她怀疑会不会出了岔子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从窗外远远传来的晞梭的马蹄与马车的车轮声。她探出头,果然看到了高坎的马车,车夫的马鞭抽的极响。
来了,她松了一口气,默默地攥紧了手中的四颗石子。
马车越来越近,就在马上要跑到茶馆下方时,她看准时机,手一甩,四颗石子从手中飞出,分别打在了马的四条腿上。
那马感受到了来自腿的疼痛,痛苦的嘶鸣一声,先向后一仰,之后便直接重重的跪在了地上;而那马车果然也因为惯性和破坏,前梁直接断开,车轮也散了架子。
高坎从马车中飞出,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吐出一口血,一动不动,只痛苦的哀嚎着。
高坎随车的下人小厮们全然没发现这场事故是如何发生的,他们只看到了自己的主子受了伤,一窝蜂的涌过去,手忙脚乱的将高坎背起,轰散了看热闹的众人,便匆匆的向太尉府跑回,只留下了两个看马车的小厮。
晁霖见自己成功了,心里的一块石头便也落了地,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水,便也起身离去了。她回到酒店,换了一身新衣服,躺在床上闭起眼睛安心的睡起了回笼觉。
晚上睡醒下楼吃饭时,她听到了旁边桌的两人说高衙内今天那一跤摔断了胳膊和腿,肋骨也摔断了几根,三个月之内都不能再下床了。她心里很高兴,想着跟自己预计的一样,高坎在林冲刺配之前也不能去骚扰林娘子他们了,而等他们都离开东京后,自己也更方便下手了。
三日后,晁霖想着自己与张教头的十日之期已到,便早早起了床,趁着天蒙蒙黑,下楼骑马,向张教头家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