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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霖看出了栾廷玉的纠结,她挑挑眉,低下头看着他道:“知遇之恩,没齿难忘。这个道理你懂我也懂。你我之战来源于祝家庄的背信弃义和不自量力;祝家老贼与祝家三子的死来源于他们一无是处却轻狂自大;但是你不一样,你比他们聪明,比他们心善,比他们武艺高强,这场战争与你无关,所以我留着你。”
“佳禽择良木而栖,祝家庄从来都不是良木,更何况它已不复存在,难道教师你当真愚蠢到要为它陪葬吗?”晁霖眯起眼,“这是我第二次劝说你,事不过三,下次教师若还不答应,我便只能驳了孙提辖的面子,遂了你的愿,杀了你。”
晁霖的语气轻轻,却又十分冰冷无情。栾廷玉抬头看着她,实在很难想象这些话是从她这个年龄的女子口中说出。
晁霖面无表情的跟栾廷玉对视,许久,栾廷玉一声轻笑,道:
“我有一个问题,从我被你抓来那天我就好奇,如今你说了这么多,我便更好奇了。”
“什么?”晁霖挑了挑眉。
“你们梁山,到底谁说的算?”栾廷玉的目光如鹰一般,他直勾勾的盯着晁霖,似要将她看穿。
晁霖一声轻笑,扬起头向后捋了一把头发,“我哥哥。”
“是吗?我怎么觉得,是你。”栾廷玉勾起嘴角,说的十分直白。
晁霖笑的不屑,又双眼含着不屑的笑意弯腰看向栾廷玉:“因为我哥哥,比较宠我。”
她说完便直起身,双手环胸抱起,居高临下的看着栾廷玉。
“还有问题吗?没有我走了。”
“没有了。”栾廷玉摇头。
晁霖又瞥了一眼栾廷玉,之后便转身向牢门处走去,就在她推开牢房大门的那一刻,栾廷玉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等一下。我答应你,投靠梁山。”
晁霖嘴角暗自勾起,她转头看向栾廷玉,面上却早已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欢迎,栾教师。”
晁霖将栾廷玉带到聚义厅,又叫宋清安置了他,之后她便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二日天还没亮时,她就在睡梦中被敲门声吵醒,她迷迷糊糊的坐起,嗓音沙哑的说了一声进来。
“别犯迷糊了,起床,今天新嫂子拜见咱家人。”
——是晁明。
晁霖打了个哈欠,“明哥,这天还没亮呢,拜哪门子见。”她说着就向后仰去想要重新躺下,却被晁明一把拽住胳膊,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
“卯时了,起来。”
晁明说着一拎晁霖的胳膊,晁霖立马如提线木偶一般顺着他的力道向前倒去。
古代结婚真麻烦啊,不光折磨新人,也折磨新人的亲人啊。
晁霖趴在自己的腿上,将头埋在被子里默默吐槽道。
晁霖跟着晁明去了她叔叔的院子,她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长裙,披了一件雪白色大氅,梳了一个简单的流苏髻,整个人看起来温婉娴静,与平日里明媚英气的样子大相径庭,倒也更显美丽动人。
“叔叔早。”她对坐在上首的晁雷行了个礼。
“早小霖,今日怎穿地如此素净。”晁雷一脸慈祥的看着晁霖。
“好看。”晁霖坐在晁明旁边,对晁雷做了个鬼脸。
此时天刚蒙蒙亮,而晁盖和扈三娘还没有来,晁雷与晁夜三兄弟便与晁霖说了些梁山最近的后勤情况,说梁山钱粮富足、兵马强壮,众头领各司其职、上下有序,是越来越兴旺发达了。
没多时晁盖与扈三娘便来了,二人皆身着红色新衣,对上首晁雷拜了三拜。
晁雷嘱咐晁盖要好好对待扈三娘,又劳烦扈三娘多多迁就晁盖,一系列嘱托完毕,晁盖与扈三娘的婚礼才算是正式结束。
回去路上,晁盖与扈三娘叫晁霖去他二人那里说说话。三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迎着料峭春风,听着大雁嘶鸣,举杯互言。
“哥哥嫂嫂找我何事?”晁霖抿了口茶,对晁盖和扈三娘挑了挑眉:叫扈三娘嫂嫂,好不习惯呢。
“怎地无事还不能找你说说话了?”晁盖佯装不快的瞪了一眼晁霖。
“不是,我就是觉得哥哥嫂嫂新婚燕尔,不好好珍惜这时光,叫我来做什么?”晁霖蛮不在乎的耸耸肩。
“我和相公叫你来,其实是想向你道个歉,小霖。”扈三娘开口。
“向我道歉?”晁霖疑惑。
“是。”扈三娘点头,“我二人在一起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以至于你对我二人生出怨气,也差点与夫君生出隔阂,抱歉,小霖。”
晁霖摇摇头,“我当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不高兴。”
“那是什么?”晁盖追问。
晁霖看了一眼晁盖,又看了一眼扈三娘,低下头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终是小声开口道:“我当时只觉得哥哥老牛吃嫩草,委屈了三娘妹妹。”
“什么?”扈三娘微微一惊,转而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原来你是这样想!”
“你这臭丫头!”晁盖哭笑不得的看着晁霖。
“但是后来石秀哥哥一开导我我就明白了,哥哥跟嫂嫂两情相悦,心之所向便与一切外物都无关,是我局限了。”晁霖不好意思的对二人一笑。
“看来你是心疼我。”扈三娘笑着拉起了晁霖的手。
“自然!”晁霖慨然一扬头:你可是我最心疼的人物了!
“以后我哥要是对你不好,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晁霖反拉住扈三娘的手,又对晁盖做了个恐吓的表情,“好好对三娘嫂嫂!”
“我知道我知道,你怎么胳膊肘还往外拐呢?我才是你亲哥!”晁盖双手掐腰,佯装不悦的看着晁霖。
“三娘还是我亲嫂嫂呢!”晁霖白了晁盖一眼,“以后你就靠边站吧!”
“臭丫头!”
“臭大哥!”
“哎,好了好了。”扈三娘笑着拦住了拌嘴的兄妹,“别闹了,吃茶吧。”
“话都说开了,只要你以后不再生我二人的气就好了。”晁盖用手指轻轻一推晁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