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冲地带着苏氏离场,乔氏也跟着离开了。
苏氏让竹情去男宾席,将此事告知二位爷的小厮。
“你怎么也离席了?”
肖氏瞧见乔氏跟在她们身后,悄悄问道。
乔氏瞪了她一眼:“我家再穷也不差这顿饭,我是膈应这种人。什么同科之谊?我是瞧出来了,不是鸿门宴,胜似鸿门宴。再留下去,我就真成院子里的菜瓜了!”
肖氏摇头嗔道:“你啊!”
片刻之后,花简止和花老二带着小厮疾步走来,后面还跟着极力挽留的罗府管家,胖乎乎的罗必被甩在他们身后老远。
妻女被辱让花简止怒不可遏,本来他们赴罗必的邀约就是走个过场,如此一来,更不须留了。
眼睁睁看着花府一行人离开,罗必火冒三丈,抓住管家的衣领,咬牙切齿道:“去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荣国公府的人半途离席让其余宾客倍感诧异,陆续接到家人报信后,心道不好,可别淌进浑水里了,连忙离席告辞。
得到消息的罗全砸碎了手中茶碗,吩咐道:“速请郡王!”
亥时一刻,两辆普通的马车驶抵常安侯府角门外,一名锦衣男子从车上下来,压根不顾及身后的华服女子,在罗必的带领下,走进府内,来到后院的一间厢房外。
锦衣男子正是庄郡王——歘淮,华服女子则是郡王妃闫氏。
歘淮踏入房内,只见歘蓉半卧在软榻上,阖眼休憩。
歘蓉正心中忐忑,不知道父王会不会发怒,母妃又会怎么惩治她。正想着,她的后颈处环上了一只大手,吓得她抬眼一看,竟是父王!
“谁对你提起的花语?都说了些什么?”
歘蓉被这阴沉的语气给吓得忘记了呼吸,把昨日在敏郡王府和一众女子的谈笑复述了一遍,特别是歘芳表妹嘲笑的那句话,“就算花语变成丑八怪,靠着荣国公府的权势也能嫁到皇家”。
歘蓉哭得直喘气,抓着歘淮的手直撒娇:“父王,我就是气不过!丑八怪做王妃有损皇家脸面!”
眼前这个女儿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因其母身份低贱,他本不想要这个孩子,还偷偷给其母下过落胎药。哪知这孩子命大,生母因难产死了,她却活着,幸而是女孩,便也留了下来。这些年里,府中只得这么一个女儿,他对歘蓉可以说是有求必应,还将她记在王妃名下抚养。
犹豫了一瞬,他放开手,斥道:“愚蠢!”
起身吩咐门外奴婢:“让王妃严加管教!”
两旁奴婢连忙应是。
说完,他一甩袖,急匆匆又和门外的罗必去了议事房。
歘蓉嘴边刚浮起一抹得意的笑,便听到“母妃”的称呼,止不住地浑身发抖。
闫氏已身怀六甲,在贴身婢女的搀扶下,坐上软榻。
“你们都下去!”
婢女全部退出了厢房,只留母女二人。
歘蓉看着眼前一身华贵、雍容端庄的妇人,全身发冷,额头上渗出滴滴汗珠。
她连忙跪地,嘴里恳求道:“母妃饶我这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闫氏的手抚上自己的腹部,一双眸子斜睨着歘蓉,端看好久后,才道:“你既是郡王府的长女,也是皇室的一员,一言一行代表着整个宗室的脸面。”
歘蓉一听,连哭泣都忘了,跪在地上不敢动弹,紧接着她又听王妃道:“不过,念在你还是个孩子,被人挑唆才行此事,只要你以后听话,依然是我的女儿。”
“我听话!我听母妃的话!”
闫氏这才伸出手,搭在了歘蓉头上,安抚着。
歘蓉全身僵硬,咬了咬唇,戚戚地贴上闫氏的膝盖。
“女儿听话!”
妇人眼里的鄙视和阴鸷一闪而过,强忍着把人推开的冲动,轻轻抚过她的乱发。